“本判身负司判之职,而你又是本判最得意的门生,若是连你的话都听不见,那十王殿之中的那些木像又如何代替本判听闻凡间倾诉?”陆判言罢含笑,摆了摆手,“今日前来,只因为阴司之中并无事,也喉痒难耐,便来寻朱生你痛饮一番。”
陆判狂笑之下,像是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所思,唯有陆判知道,他之所以隔了如此之久才来寻朱尔旦便是陆判也已感应到了青凤的监察之术,但是此时青凤的监察之术咒术威能已然消去,陆判这才想来寻朱尔旦,有一种想查看自己作品的感觉。
“尊师之邀,学生何敢不从?”朱尔旦故道玩笑一语,故作出恭敬神态,而后放声大笑。
陆判也被朱尔旦的笑声所感染,不由得摇头苦笑,这种感觉令陆判想起了些许同先前那般愚钝的朱尔旦所相处的时日的感觉,陆判不由得问自己,为朱尔旦换心是不是自己的本愿,自己本就是想寻一个愚钝之人去倾诉一下心中的压抑,但是却奈何朱尔旦太过愚钝,陆判才会选择为他换心,但是换心过后,朱尔旦变得不再愚钝,自己的那些话语也不得再说。
这种感觉,甚是像自己为宠物修剪皮毛,但是修剪过后,虽然宠物焕然一新,变得甚是靓丽,但是却无论如何都不寻不回当初的感觉,朱尔旦与其说是陆判的学生,倒不如更像是陆判的玩物,一个可任意去摆弄的玩物。
陆判当时选择为朱尔旦换心,便是抱着玩弄的心态,或许陆判早已不在乎了凡人的生死,对于他而言,他所希望的便是有朝一日,自己做任何事,都无所顾虑,更加的肆意。
“尊师在此稍后,学生这就为尊师去准备酒菜。”朱尔旦不知陆判为何会突自笑的没完,但是却又不得怠慢了陆判,随即起身而去。
片刻过后,朱尔旦端着酒菜而入,将酒菜端正的摆在木案之上,又为陆判摆上了木筷,“尊师,尝尝学生的手艺,看看是否有进步了。”
陆判颔首,用木筷夹起一口菜送入口中,“不错,比上次你掌厨之时有很大的进步。”
朱尔旦闻言生喜,而后端起酒杯敬了陆判一杯。
两人不知推杯换盏饮下了多少杯酒,木案之下的空酒坛已经多至四五坛,朱尔旦已有了醉意,“尊师,莫怪学生多事,学生一直对于阴司之事甚是生奇,尊师可否为学生答疑解惑?”
“只要是不涉及阴司机密之事,我自可对你相告。”陆判并不似朱尔旦那般醉意横生,依然还记得何事该对朱尔旦相告,何事不得对朱尔旦相告。
朱尔旦问了些许事情,皆是如何评断阴司之案,而身犯罪恶之人入到阴司又会落到何种下场。
对于朱尔旦而言甚是生奇之事,对于陆判而言,却是如同吃饭饮茶一般的家常便饭,陆判对朱尔旦相告,朱尔旦听闻,与凡世并无太大差异,遂神情有些失落,毕竟朱尔旦没有听到自己所希望听到的事情。
“饮酒,尊师,敬你。”朱尔旦将酒杯端起,向陆判敬酒道。
又过三巡,朱尔旦此时已经是酩酊大醉,连一句顺溜话都说不清楚,只是不住的打着饱嗝,趴伏于桌案之上。
陆判却丝毫不曾有醉意,望着朱尔旦这般神色,不由得苦笑道:“朱生,饮不下了,直说便是了,又何须同本判面前这般好面子,你我又不是外人。”
朱尔旦不住的摆着手,用力压制着五脏之中的翻涌之态,陆判望着朱尔旦这般醉意,自知朱尔旦马上便要醉去,遂苦笑着摇了摇头,便要做离开。
朱尔旦见陆判起身,遂连忙将头抬起,用极尽模糊的声音说道:“尊师,尊师!”
陆判听闻朱尔旦的轻唤,遂将脚步停歇,面容含笑的望向朱尔旦,笑道:“朱生,还有何事。”
“尊师,尊师。”此时朱尔旦早已是醉意横生,也顾不得任何礼节之说,信手拍打着木案,一边拍打一边道,“尊师,留步。”
“好好好,我不走。”陆判听闻朱尔旦的话语,遂又坐会木案之上。
“尊师,我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