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听出陆判话语之中略带些许恻隐之意,不过却又不知这恻隐之意所谓何事,仍是颔首,道:“这是自然。”
“既然如此,待我做罢此事,我便带领你们二人入到阴司之中,一同面见阎君,将此泣血珠所取回。”
燕赤霞也不曾想到陆判竟然会答允的如此痛快,没有加以反应之时,陆判早已行出数步之外,而燕赤霞侧目看向青凤,两人虽有所迟疑,还是跟随着陆判一同向前而去。
燕赤霞同青凤一路跟随着陆判,但是三人一路之上都保持着一个甚是微妙的距离,陆判既没有放慢脚步,燕赤霞同青凤亦不曾加快步伐追赶上陆判。
三人便不约而同的有了同样的默契,好似三人都害怕彼此的交谈,或者说此时来说,无论交谈什么,都显得没有了任何意义。青凤有些出神,待回神之时,只见陆判已经停驻。
四下长街似有几分相熟,“陆判他来到朱家作何。”
青凤听闻燕赤霞的提醒,才意识到,原来这是朱府所在的那条长街。
青凤亦略带几分疑虑,四下回望,寂静深夜这陵阳城之中并无一人,“我也不知,只不过那朱尔旦现在正在这陵阳城的大牢之中,陆判与尘世之中接触最多之人便唯有朱尔旦一人,此番陆判来此朱府,而朱尔旦却又不再府中。”
正当青凤与燕赤霞有所迟疑之时,须臾之前还身立于朱府牌匾之下的陆判,此时却早已寻不见了身影,两人相视一眼,便知道陆判定然是入到了朱府之内。
青凤同燕赤霞并不知道陆判此番来朱府的目的何在,自是不再迟疑,燕赤霞疾跑之时眼见朱府院角处布满了爬山虎,纵使这般不得负重之物只是起到些许摩擦助力便足以,燕赤霞猛然跃起,后双足贴擦于爬山虎之上,借助着稍稍立足之点,后迅速再次跃起,立身于院墙之上。
而观青凤,却甚是泰然般祭起了御空之术,翩跹身姿如灿星于夜,纵使一闪而起,却也令人如感为昼。
青凤落身于院内,却见燕赤霞有些愣神的依旧立于院墙之上,青凤见燕赤霞依旧立于院墙之上,遂低唤一语,道:“兄长,快些走啊。”
燕赤霞听闻青凤的低唤才稍稍为之回神,得见墙下并无他物,遂翻身跃下。
青凤见燕赤霞方才有些出神,误以为燕赤霞是发现了什么,满面严肃的问道:“兄长,莫不是有何不对劲之处。”
燕赤霞稍有些不解,不知青凤所言何意,反问道:“有何不对劲?”
“那兄长何故方才发愣。”
燕赤霞听完此言才立时明白青凤所问之事,忽自面颊一热,好在此时正值深夜,令青凤不得看清燕赤霞脸色的变化。
燕赤霞自然是不得对青凤相告方才是看见了她翩跹一跃的身姿才会看得有些出神,燕赤霞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经过了数月同青凤的相处,那内心之中的悄然变化却是燕赤霞最不愿去面对,亦不愿去承认的。
如若青凤并非是一个活了两千岁的狐灵,或许。
只是,没有或许。
燕赤霞的师父总是念叨的一句话便是,妖灵就是妖灵,凡人就是凡人,人若是长久同妖而伴,必然不会被天道所应允。
只不过这泣血珠一事皆由自己所起,若非燕赤霞执意要来此陵阳城,将这泣血珠交予陆判,自不会再生出之后的事端,待处理罢此事,无论如何,纵有不舍,燕赤霞也要离去了。
不舍,燕赤霞突自摇首,不知这不舍之情是源自于何处。
“兄长。”伴随着青凤的又一声低唤,燕赤霞才为之回神。
只见青凤纤纤玉指直指于前侧,“兄长,快些看,那身影。”
燕赤霞随着青凤的玉指所指方向看去,那宽阔雄壮的背影燕赤霞又如何认不出,却见陆判立于一处屋落门前,忽自劲风而起,陆判身前的房门如同未锁一般,立时被推开。
青凤与燕赤霞也并未继续迟疑,向着陆判所步入的房中快步行去,青凤与燕赤霞并不知陆判来此朱府所谓何事,不敢多做耽搁,生怕被巡夜的家丁所寻见,届时定然会生出其余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