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阎君。”语气之中所蕴含着的沉稳,同是处世千载的青凤亦不曾有,而阎君目色惊恐,掌心之中早已布满了汗水。
“乾泽上仙。”阎君轻喃一语,道出了乾泽上仙的名讳。
名为乾泽上仙之人,眉宇含笑,“许久不曾听到这番称谓了,不曾想这世间还会有人记得我。”
“上仙之威名,扬震四海,鸣荡八荒,世间但凡大小仙家,又如何不知上仙之威名。”阎君也算是见识渊博之人,虽然得见于乾泽上仙但是神色却并未有任何变化,几语作谈,却更似久别重逢的两位故人的点头寒暄。
“数千载,幸得阎君相顾,才得以令小仙残存于世。”乾泽上仙似有些许感慨,数千载那阴森昏暗的囚牢早已令其神志变得有些许癫狂,幸得这阴司之中终于出得一名陆判,一名不甘继续碌碌于世,一名有贪欲的司判。
阎君并不希望继续被这压迫之感所束缚,长吸了一口气后,“乾泽上仙向来爽朗,今日自无间狱中脱身,小仙深知,便是集阴司之全力,也不得撼动上仙半分天威,小仙斗胆一问,上仙是否要血洗了这阴司,以解上仙这数千载来被关押于无间狱之中的怨恨。”
“怎么可能。”乾泽上仙笑语令话语都变得有些走音,“我同阎君无怨,何故做出这等费力之事。”
阎君听闻乾泽上仙的话语,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乾泽上仙极度危险,但是却并非食言而肥之人。
然而一侧的陆判闻言却稍作愣滞,快步奔至乾泽上仙身旁,拉扯着乾泽上仙的衣袖,“上仙,你快些杀了他,杀了他!你答应过我,只要我为你将泣血珠的精血恢复到其百分之一,解除了你的封印,你便会助我成为这阴司之中新的阎君!”
乾泽上仙摇首含笑,“对,小仙脱身囹圄,皆仰仗陆判之功绩,只不过,我只是答应过你会帮助你,但是我尝试过了,并未成功,陆判之天恩,小仙永世难忘,而至于报还之事,便许你痛快的湮灭吧,毕竟你知道私放阴司之中的囚徒是何等下场,更何况还是我这般十恶不赦之罪人。”
陆判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自己所得到的仅仅只是背弃,如同无用之物,随随便便可以丢弃,陆判身形微晃,手中的判官笔也再也握不稳,有些摇晃,一边后退,一边口中呢喃,道:“不要,不要。”
乾泽上仙双掌相互拍打了几下,而后本算得温雅的面容立时变得阴狠,微皱的眉宇定定的望向陆判,陆判神情已是惊慌失措至狰狞,而乾泽上仙仅是蛇尾一扬,席卷而起的劲风令于思乡岭之上的阴司众人都不得直视面前。
然而当风落定之时,思乡岭之上被陆判施以咒术所操纵的一众夜叉此时早已不见了踪迹,众人皆见状大骇,湮灭,于乾泽上仙所做而看,全然不费丝毫气力。
便是连一丝灰烬也不曾留下,陆判唇齿微张,神色呆滞,早已被乾泽上仙所展现的威能所恫吓,惊得再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为阎君荡除这阴司之中扰人的蚍蜉,算是小仙送于阎君的见面之礼吧。”乾泽上仙含笑而语,长久而来的压抑一时间被释放,是实现了欲望之后的空虚,而且是无尽的空虚之感,乾泽上仙扫视于四下,自己此番又该何去何从。
数千载的囚禁,早已令乾泽上仙思索了无数遍自己当年所做之事,而那不知何般缘由而生起的悔意,令乾泽上仙不由摇首含笑。
阴司众人得见乾泽上仙突兀而现的含笑,似有几分纯真,令阴司众人不禁皆注目于此,但是却又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方才乾泽上仙未曾展露咒术,单单是蛇尾而扫,便令一众夜叉一族尽数湮灭。
气氛立时便变得有些死寂,然而却有一人快步向着乾泽上仙行去,“凤儿,你要作何去。”
怀时见状大惊,但是当怀时反应过来之时,青凤早已是临近于乾泽上仙,怀时自是快步追上,乾泽上仙却并未作出任何阻喝,而是神色淡然的看着青凤逐步而近。
青凤同乾泽上仙相隔仅有不足十步,青凤忽而驻足,但是乾泽上仙却仍旧上下打量着青凤,“原来,那位大人,算了,多言无益,说吧,你这小狐有何事。”
乾泽上仙突兀而语虽令青凤有些生疑,但是既然乾泽上仙不愿相告,只怕青凤如何询问也不会得知,倒不如索性不问,“上仙那泣血珠是否于你手中?”
乾泽上仙闻言没有立时做出回应,而是翻掌而立,掌心之上立时涌现出宛若翻腾汹涌的泉眼一般的鲜血,而当鲜血凝合之时,一颗赤红珠玉出现于乾泽上仙掌心之中。
“可否,可否将此中一人放出。”青凤被浓烈的血腥气味熏蚀的有些晕眩,但是却仍旧令自己保持最大限度的镇定。
谁知乾泽上仙听闻青凤的话语,却爆发出了一阵急笑,笑声落罢,乾泽上仙不住摇首,“数千载了,从来不曾听说有生灵得以抵御这泣血珠的炼化,即便是其得以抵御这泣血珠之中的炼化,其心智定然亦不堪忍受变得崩溃,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