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是,在校园里偶然看到了荆晓灵的身影,秦明轩也总会时不时地转睛关注着她,甚至,还经常会停下自己正在进行的活动,而,悄悄地跟在她的身后,就只是单纯地想要看看,接下来她会去哪里、眼神看向什么地方、会和谁主动打打招呼……
这大概,就是在十来岁的少年时代里,那种普遍存在的既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的“特殊好感”吧!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还是不懂爱情的,但是,他们所有人都懂得、并能深切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爱”、什么是真正的“美好”!
含苞待放花骨朵一样的年纪,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每天都沐浴在顺风顺水的和煦阳光和温润雨露中,没有暴晒与酷热,没有凛冽与极寒……
他们很难真正理解荆晓灵的所有遭遇,除非……是完完整整地让他们自己亲身经历一遍——然而,就算是这样,每个人面对同样的境遇,也会有不同的人生。
棘子成使劲儿闻了闻空气里、和自己身上那一股股浓重的红花油味儿,他才反应过了,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似的,便匆忙跑出教室,不管不顾着,一下子便猛地推开了正挡在门外、揉着额头发呆的秦明轩。
“诶!干什么呢?看着点啊!急着投胎去啊!”秦明轩在他身后嚷了两句,他就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
棘子成顺着荆晓灵跑走的方向,一路追了出去。可是,都已经到了教学楼的门外了,他又在四周环顾寻找了一番,却也没有看到荆晓灵的半点影子。
他按摩着自己受伤的右肩膀,叹了口气,低声地自言自语着:“看来,恐怕,这辈子,我都得永远告别红花油这玩意了啦!”
这辈子吗?是的……他没有口误,他就是想说“一辈子”的。
恰巧这天是周五,晚上放学的时候,棘子成守在荆晓灵那台绑着两套锁链的自行车旁边,等了一会儿。
可是,他又担心,如果,她要是不骑车回家、而选择坐公交车的话,他便等不到她了。
于是,他推着自己的自行车,来到了学校大门口,又等了她很久很久,却仍然不见荆晓灵出来。
待天色已经黑透了,才瞧着一个熟悉的小身板儿带着口罩,从自行车棚的大门里,推着自行车灰溜溜、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尽管,荆晓灵被面前那个从校医院领到的、厚厚的白色大口罩把自己的脸捂了一个严严实实,尽管,她只留着眼睛亮晶晶的那一条小缝儿……然而,棘子成还是认出了她。
“你今天怎么那么晚才出来啊?怎么?病了?”棘子成的语气有些焦急,更多的是关切。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荆晓灵脸上的大口罩。
天色又黑,校门口又那么安静,路上行人也没几个,当猛然看到棘子成意外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荆晓灵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她还以为是校门外的社痞子混混跑来“劫”她的“道儿”呢。
幸好,不是。可,荆晓灵却明显故意地撤身后退了几步:“哈秋~~哈秋~~离……离我远点!都……这么……哈秋~~晚了,我还以为你……哈秋~~已经早走了呢!”
然而,对气味极其敏感的荆晓灵,闻到了棘子成身上的味道,鼻炎再次发作,喷嚏又开始不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