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内第二次通话。”
“钱由娟：我今天跟你柳叔打电话，说起你，儿子啊，怎么还没去厂子里啊。听着说厂子里这两天都又准备再招些人了，等着招了人，别儿子你的位置就给人填上了。
韩伟：妈……我不想去。
钱由娟：怎么了，还不舒服啊，要不你过来医院再接着让医生给你看看吧，别没好利索到时候留下啥毛病。
韩伟：妈，我没病。
钱由娟：……那能跟妈讲讲，你咋不愿意去了吗。之前儿子你在厂里做得不都挺好的吗，怎么还是抹不开面子走了又回去啊，你放心，妈都帮你说好了，你直接回去上班就行了，也不用你做什么。怎么，还怕你那些叔叔阿姨笑话你啊……
韩伟：……（沉默）
钱由娟：……那实在是要是不想去，小伟你跟我讲讲，你想做点啥工作嘛……不过工厂里的工作也是难得稳定，还有你熟悉的些叔叔阿姨照看着……
钱由娟：小伟？儿子？
钱由娟：这孩子……
韩伟挂掉了电话。”
再往下，再是几段那十五日内韩伟同他母亲的通话。
陈沦目光落在纸页上，这纸页上的些记录就自然映在眼底，
平静着，再翻过一页。
“三日前，韩伟同钱由娟通话记录。”
“钱由娟：今天工作怎么样啊？累着了吧，听着说最近工厂里有点加班吧，你刘姨先前跟我打电话还提起了这件事儿呢。
韩伟：我辞职了。
钱由娟：……（沉默）
钱由娟：嗯，我听着说了……妈也不是真逼着你说你一辈子就得在那工厂里干到老死，你要真想不在那儿干了呢……也行……就是你再找工作的时候，还是得谨慎点啊，现在这社会上骗子可多着呢，还是现在这儿乱的时候，到处都是发疯的……外边可不像是工厂里边，有你叔叔阿姨照看着你，你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怎么也不能害你不是……对了，前些天你讲，你俞叔过来屋里说房租要涨点是吧……这么多年了也是该涨，就是你再跟你俞叔磨磨，看能不能说，少涨一点，你就跟他讲，说妈还在医院里，都有人照看，也挣不了钱了，你呢工作上也不怎么稳定……让他念着些，我们都租了这么多年了，问他能不能少涨点……妈这边也跟你俞叔打几个电话问问……
钱由娟：小伟？儿子，在听妈讲吗？哎……这孩子……现在这是怎么了。
韩伟结束了电话。”
这段通话记录再往下，
依旧还附录着几段通话，不过不是韩伟的了，而是他母亲钱由娟和不同人的通话。
“……柳组长……哎，我知道……这次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这事儿来着。”
“……小伟他不懂事，你看能不能就先把他那位置给他留着，我再劝劝他……柳组长您也知道，现在工作不好找吗……最近，我也给弄到医院里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哎，哎……柳组长你帮帮忙，帮帮忙，看着我也在咱们厂里做了那么多年的份儿，小伟他也是柳组长你看着长大的，小时候小伟就在咱们那厂区里跑……你帮帮忙……”
“……好，谢谢，谢谢柳组长……我这就打电话说说那小子，让他休息几天就回去上班……哎，哎，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