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荒野里,四周空荡荡的,唯有眼前一座小小的破旧木屋被四周昏暗灰黄的环境笼罩着。看起来年久失修的木屋全是灰黑色发霉潮湿的木头,我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两边由两根脆弱的细木柱子支撑着上面的屋顶。前面一家子人站成三排正在合影,第一排中间坐的两个人是南朵的爷爷和奶奶,这一大家子的人里我还看到了南朵的几个姑姑、姑父、表弟妹等等。木屋小的好像只能装下她们一家,布局就像南朵家很久很久以前的旧房子,我也只在那座房子快要倒塌的时候进去过一次而已。后来那座房子就倒了,残骸还留在泰山堂斜对面的下坡那里。他们一家子就在这样的木屋二楼照相,随着一架老式摄像机“嘭”地一声闪出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阵青烟下那张照片缓缓飘下,我看清照片上的每一个人都面无表情。可摄像机没有留下南朵奶奶的影像,仿佛一声快门带走了她,我看着空着的那个位置,看着渐渐模糊的照片,我醒了。
这是南朵的奶奶离世前一天的夜晚,我做的一场梦。我醒来后那个场景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压抑的氛围和无声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十分不安,这样的情绪一直伴随着我直到在迷糊中再次入睡。早晨起来在茶厂门口看见南朵的奶奶时我未敢将那场梦中的场景与她的生死联想在一起,可我心中总存着莫名的迟疑。直到那一刻,我坐在沙发里听着楼下的哀乐,眼前再次浮现梦里的那个场景,我此前的不安和迟疑才真正得到了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