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与不去与我何干?”祭染说完,还拍了拍他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
我面色一济,被噎的吐不出一个字来,心中念了几遍大悲咒,又把慈爱的父神母神和兄长拖出来狠狠夸赞了一遍之后,才勉强把有损我神颜的话吞了回去。
等我打得过他再说。
两人又是静默片刻……
“嗯,终于明白何为欲言又止了。”我扯了扯嘴角,“魔族向来对四海虎视眈眈,与他们为敌?这世间多动荡,也只怕移山回海吧。”
祭染笑了下,但我看不出他这笑的意味,又听他说“魔族敢来我便敢屠,这有何可费神沉思的?”顿了顿,“你冷吗?”
我摇了摇头:“不冷,但我还想再坐会儿!”
祭染晃了晃空了的玉壶,起身道:“酒没了,我冷,下去了。”说完就飞身跃下了屋顶。
等他快要踏出园门时,我还是忍不住扬声喊道,“多谢你相救之恩,他日若要用得上我,只要无愧天地,我必应!”
他听罢脚步也不停,身影已经不见,但声音还留在园内:“藏好你的昆吾镜罢,别离了承灜宫,便弱的被人一招毙命夺了去,没人再替你收尸。”
害,与祭染实在是推不了心、置不了腹,一同赏了个月,心情愈加郁闷了怎么办?
自那日昆吾镜助我挡下杀招,并击杀海妖水族于深海之下,我才知晓昆吾镜竟是就养于我心口中,它护我一命,但却也要耗我精血供养,它助我一日修行千里,但却戾气过重,要时刻提防会被戾气反噬,走火入魔。
更不能让外界知晓昆吾镜所在,不然群起而攻,再难脱身。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长夜无眠。
……
三千里路程御空而行,如今走了四五天才堪堪走了一半,再次穿云过海的感觉,着实让我热泪盈眶。
我把目光从青天白云收回来,转头看向祭染的背影,不由得感叹,其实刚开始几位长老对于我也一同前往十里海棠颇具微词,但是祭染对长老们的反对不置可否,我才又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将将行了十多天,我跟着祭染到了林外的河流,往前是一道护林结界,结界后面才是十里海棠地。
我看着祭染在前面挥手破开了结界,等祭染进入结界以后,我立马拔腿追了过去,趁结界还未完全闭合的间隙挤进了结界,进了海棠地,可一抬眼,却发现这十里海棠,真与我想象中的不太相似。
时候既然是深冬,渐近林地时,天气又阴晦了,冷风吹进我衣袖中,呜呜的响,从结界向内一望,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屋,空空如也,不见任何一个人影,没有一些活气,一棵鲜活的海棠都没有,更别提花蕾明艳、晓天明霞一般的景色了。
“池苑锁荒凉,嗟事逐、鸿飞天远;香径无人,甚苍藓、黄尘自满?”说的莫过于此。
斜阳渐渐落下,暗黑逐渐交织了半边天。
祭染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间名唤“海棠居”的小屋,解开了封印,一边走进去一边说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前往万骨窟,你自行休憩吧。”
说罢,彭的一声合上了屋门。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紧闭的门口,这冷风瑟瑟的,居然就把我丢在了这。
“祭染你大爷的。”
我再能忍住不破口大骂,我就是他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