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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铸(二)

人间已失格,众生又奈何。

奄奄一息的顾远山被肖若尘拖回了军营,意识陷入了沉睡。

在梦里,身边一切都是雾茫茫的。

顾远山什么也看不清,只是一直有一个声音在白雾间回荡,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可是,周围太过于模糊,一切都是那么的恍惚,顾远山分不清那个女孩子是不是在喊他,只是一边喊着回应,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叫他。他深处双手,努力的试图拨开云雾,可无论他怎么找,始终都会回到一片雾气充裕的林子里。

忽然,雾散去了,一个拿着箫的小女孩穿着白衣,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奇怪的是,顾远山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女孩的脸。只见女孩儿拿起箫吹奏出了旋律,这是他从未听过的美妙乐曲,一阵恍神过后,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被无数的荆棘绑着,荆棘自身所携带的尖刺已经深深的扎入他的血肉,可是他竟然感觉不到半分疼痛。

渐渐地,暮色渐沉,女孩的箫声越来越远,荆棘慢慢的松开了他,等顾远山清醒过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女孩儿也消失了。

林子里凉凉的,清醒过来的顾远山找到了出口,一转眼他来到了一个小村子。

眼前这个村子,他眼熟的很,却又有些陌生,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又想不起来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一个穿着破旧的小女孩噔噔噔的跑过来,一把拉上顾远山的手,水盈盈的大眼睛盛满了喜悦的泪水。

“阿哥!你终于回来了!”女孩儿满脸的惊喜让顾远山下意识的忽略了心里的一抹奇怪的感觉。

她,是阿岚吗?顾远山努力的辨认这眼前的少女。没错,是阿岚,他记忆里的殷岚就是这个样子的。可,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顾远山再次在田里干起了活,殷岚小脸红扑扑的为他打水,给他送了些吃食。

“阿哥,快尝尝,这可是我阿娘亲手做给我吃的,可好吃了!赶紧尝尝!”殷岚笑的很是灿烂。

“你、阿娘?”顾远山愣了。

他突然意识到了哪里出了问题。

记忆中,殷岚妹子的家里人根本不待见她这个女儿,怎么会给阿岚亲手做食物?当初自己离开村子是十二岁,阿岚比自己晚出生一年,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年,连自己的样貌都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阿岚又是女孩子,都说女大十八变,就算再怎么变化小,也不应该跟三年前一个样子。所以,眼前的这个村子、这个阿岚……是假的。

这时,天边突然出现一个裂口,一只手出现在裂口里,顾远山试探性的拉上了那只伸出来的手,那手却一把攥紧了他的手,猛地把顾远山往裂口里拽。

“阿哥,别走!留下来,我们永远在一起生活不好吗?别走!”殷岚一把拽住了顾远山另一只手,“求求你,阿哥,别离开我!”

顾远山冷眼看着眼前的‘殷岚’,默默地抽出了自己的手:“阿岚,不是这个样子的。你,不是她,你也给不了我想要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