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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突然一夜黑风来

这是江青瑶最深刻而美好的记忆。而此刻想起这些,记忆便化身成千根万根的尖刺从四面八方飞来狠狠地刺向她的心口。她开始反感这些点点滴滴,再想起一个故事的开头,她便强迫自己打压回脑海封锁他们。她觉得哥哥那句“保家卫国”特别讽刺。家都没了,卫什么国?她始终理不清家和国那个排在前面?

江青瑶想:“哥哥是因为什么原因参个军要搞得跟失踪了一样?我自问有些淘气,但不至于得罪你到要逃避我呀?是不是悠悠姐的关系呢?他不是你最爱最爱的人吗?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是你背叛了她,还是她背叛了你?

悠悠姐怎么会背叛你?一定是你背叛了他。如果不是足够爱你,那么温柔恬静的人,又怎么会背着父母远离他乡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

你是不是不爱她了?是不是你爱上了别人?所以想要离她远远的,当兵了连我都不告诉,是怕我把你的消息透露给她吗?可是她现在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喜新厌旧。爱的时候甜言蜜语一箩筐一箩筐的。不爱了,连看一眼都觉得生厌。一定是这样子的吧!

你看吧!你欺负了别人,命运要安排另一个人来还到你妹妹身上呢!

还有什么理由来否定男人的见异思迁?还有什么来证明男人的一心一意?那样爱妈妈的爸爸还是背叛了她。那样优秀的你也逃不开“花心”二字。

是不是只有我们女人个个都傻白甜。我、易珊、悠悠姐和妈妈无一不例外。最傻最白痴的是妈妈吧!事实摆在了眼前还要选择相信,还要付出生命去爱。有什么男人真值得一个女人生死与共?如果先离开的是妈妈,出轨的人是妈妈,爸爸会选择拿整个生命去相信,去完成曾经许下的诺言生死不离吗?”

这样子想自己的爸爸和哥哥,江青瑶觉得自己真的疯了。可是事实摆在她眼前,由不得她不去这样想。那个说爱她一辈子的男人,说世界因她而有光彩,美好的男人。那个她付出一切去爱的男人。教会了她爱的同时教会了她不爱。他那样轻而易举摧毁了她对爱情的所有憧憬,把她关进了绝爱的监牢。

如果不是因为他,他怎么会失去女人这辈子所有最宝贵的第一次?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怎么会推迟回家的日子,让父母在等她的时间里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这样子想着突又惊觉不是别人的错,是她这个下贱胚子的错,她天真的错。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为什么要去怀疑那么宠爱自己的爸爸、哥哥?为什么要去嘲笑自己的妈妈愚蠢?

我真该被千刀万剐的。我为什么还活着?活着!行尸走肉的活着。还是已经死了,死了的我不是该下地狱吗?看看我周围吧!这不是天堂的样子,也不是地狱的样子。那么我肯定还活着。

我是要活着去侮辱我最爱的亲人?还是要活着去嘲笑自己?是呀!我活该活着,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刚好可以用来折磨自己赎罪。

口里说着不怀疑哥哥爸爸,可是灵魂却要深刻地去相信她认定的事实。

哥哥就是花心,抛弃了悠悠姐,爸爸就是见色起了欲。妈妈就是死也学不会聪明的倔强的大傻子。怎么会去相信一个死在别的女人床上的男人。相对于妈妈,我是不是聪明一点?醒得那么早。相对于妈妈,我是不是更傻一点?为什么不能做到像妈妈那样子就让自己傻到底不回头?

爱如何?恨如何?相信如何?怀疑又如何?都改变不了我一个人要吞噬尖刀搅拌心的事实:你们都离我而去。你们怎么会相信我可以坚强地活下去?我不要让你们如愿以偿。我坚强不起来,一个人面对不了那么多是非,我想要逃避。我有选择逃避的权利。

妈妈,你不是说报仇的事留给哥哥吗?那好!让哥哥报仇就好。您不是一直都宠着我吗?那么最后再宠我任性一次也是可以的,对吗?

这么多突如其来的事情,我理不清也背不动,更别说找出应对之策给自己一条活路。

我不想怀疑任何人,我没有了生的欲望。我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我不想继续呆在这个房间里,让脑子里的思想如秋风下的野火般一遍又一遍吹过来点燃着自己到爆炸。一次比一次更加锥心的痛我无法承受。与其要这样在折磨中死亡,不如让自己了结生命,干脆利落。”

青瑶收拾好了重要的东西放在手提袋里便出了门。她首先去的是邮局,把父母的所有钱取出来寄给了奶奶。一路上她可以感觉到旁人异样的眼光看她。她明白自己活死人的样子,着实吓人,可是她不在意这些。

对于一个决定死亡的人除了交代后事,还有什么能引起她的关注?

她把相册户口本寄给了易珊,叫她以后交给自己的哥哥。之后她去了网吧用哥哥的卡交了网费。在QQ上打开相亲相爱一家人,找到堂叔和村长的账号艾特他们,叫他们带着奶奶一起去取钱。她还把金额十八万元元打在了上面。这样子做的目的是想要全村人做个见证。免得有人斯堡肿囊。她已经不再相信除了易珊外的任何人。

她记得以前家里开着厂子的时候,村里的人都会刻意来讨好,等家里厂子倒闭了,很多人就在背后议论纷纷。农村的人就喜欢聚在一起说三道四,怕别人条件好,又看不起条件差的。她一直看不起他们。不过到如今她倒觉得嗅出了他们的一些可爱之处来。起码他们只不是过过嘴瘾,心坏不到哪里去。真有哪个家出了大事,一定会团聚成一条心帮助其渡过难关。

她发完信息想用QQ邮箱给哥哥留一封信。可是找不到哥哥的QQ号,才记起哥哥走的那一年他们都还没有自己的QQ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