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横舟不由问道:“怎么了?”
上官海棠语气低沉地说道:“自从素心姑娘复生以后,义父变得越来越奇怪,脾气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
他肆意地扩充人手,天涯还在养伤期间,他就逼着天涯带伤开始培养新的人手。
他终日陪伴着素心,山庄之中的案件堆积如山。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义父了……”
宁横舟一听,朱无视不会这么快就要造反吧。曹正淳还没死呢。
不过,看来他已经感受到了压力。
宁横舟:“那神侯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知道么?”
上官海棠:“因为素心姑娘……”
宁横舟故意说道:“神侯堂堂护龙山庄庄主,会被一个女人蛊惑?”
上官海棠摇了摇头:“不,素心姑娘并没有蛊惑义父。是义父他……义父他一定要娶素心姑娘为妻啊。”
宁横舟:“那就娶就是了。他一个神侯,素心姑娘也未曾嫁人。”
上官海棠:“义父是愿意,素心姑娘也愿意。可是……皇家不同意,道乡也不同意!”
宁横舟:“什么鬼?皇家为什么不同意?道乡又为什么不同意?”
上官海棠:“皇家的理由是素心只是一个平民姑娘。其实,真实原因是因为道乡不同意。道乡的天师府张天师解释说,素心姑娘是死而复生之人,早晚会带来巨大的灾祸。让义父远离素心姑娘,最好是将素心姑娘送至天师府关押起来,义父一听,如何会答应啊。”
宁横舟心说,那是自然。素心姑娘那可是朱无视的一生挚爱。他对素心姑娘那可是矢志不渝。
即使素心先为古三通生了成是非,朱无视都毫不介意,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一心只求素心能够嫁给他,一直陪着他。可以说是非常痴情了。当然,即使如此痴情之人,放到后世,那也只能被人说是舔狗。
宁横舟:“也没说为什么死而复生之人就不行?”
上官海棠:“张天师给的答案,与之前一样,死而复生之人,会扰乱三界。”
这个答案宁横舟听说过,但具体如何扰乱三界秩序,他也不得而知。
宁横舟:“这个我也没有办法。这个其实算是神侯的私事吧。”
上官海棠沉默了,因为她已经听出来了,宁横舟根本不想管这件事。
她心中一凉,不是因为宁横舟的冷漠。而是她将自己抽离而出,这才想通:
对啊,对于宁横舟来说,他连朱无视都没有见过几面,凭什么要管这些事?
而且,为什么之前宁横舟要辞去护龙山庄供奉一职之时,朱无视非常果断地就答应了。还不是因为朱无视觉得宁横舟羽翼渐丰,但是却有了自己的想法,会成为朱无视的阻力么。
至于现在为什么又要邀请宁横舟过来担任副庄主,估计也是看中了宁横舟在当今圣上心中的份量。
突然想通此节的上官海棠不再诉说这些琐事,而是说道:“义父让你,于今日,至达安口往北十里的天门关集合。”
宁横舟:“天门关?达安口外还有关隘?”
上官海棠微笑道:“天门关并非关隘,而处于两山之间。因远远望去,犹如天门,故被称为天门关。”
宁横舟:“那我带两个人手。”
上官海棠:“自然可以。”
天门关?看来朱无视的请君入瓮之计,竟然设在了关外。这个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想想也对,什么地方最能让曹正淳、赵靖忠这种搞情报的老手轻于防范?自然是关外。
那里离京城较远,而且在大景人眼中,都是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根本不值得经略。
宁横舟看着上官海棠突然觉得,上官海棠的精气神转换得极快,方才还是一个担心自家义父的女儿模样,现在就变成了英姿飒爽的工作状态。
宁横舟:“我们一道前去?”
上官海棠摇了摇头:“不,你先行前往,我还要准备一些人手,随后就至。车马已经准备好了。这次事涉机密,所以我们将会假扮商队出关。你与你的手下,最好待在马车中不要随意走动,免得节外生枝。”
宁横舟:“这个自然省得。”
临走之时,上官海棠看着宁横舟突然莞尔一笑说道:“宁兄,我想通了。”
宁横舟:“什么想通了?”
上官海棠只是笑笑,却不说话,直接告辞而去。
留下一头雾水的宁横舟,以及一脸八卦的裴纶、丁修。
裴纶装作一脸若无其事地问道:“师父,这位师母……”
宁横舟:“滚!”
裴纶马上就地一滚:“是,师父!我这就滚。”
……
宁横舟作别陆有容,让她好生在家。
他则和裴纶、丁修,与一队假扮为商队的护龙山庄密探,前往达安口。
达安口宁横舟是来过的。之前就在这里,一剑斩杀了野虏的二阿哥拜缮。
不过这一次,只是经过。
出了达安口,复又十里路。
眼前平坦的道路,再次越变越高,远远望去,两座山峰之间,有如开门迎接着众人。
至于为何叫天门关,则是因为在特定的时机之下,那两座山峰之间,被日光一照,有如一座天上往返凡间的天门。
待到马车再也无法轻松行驶之时,宁横舟、裴纶、丁修皆从马车之上下来,“商队”则是演戏演全套,开始全员步行,并且交替推马车上山。
终于。
在太阳落山之前,马队来到了预计的位置。
马队的领队是个护龙山庄的小头目,他是认得宁横舟、裴纶的,他过来汇报道:
“宁真人、裴大人,此处就是咱们的目的地。
咱们原地驻扎,我会派人依计布下法阵。
待到明日的日出之时,天门就会显现。届时,咱们可以行动了。”
宁横舟却笑了笑说道:“我们就是计划中的第一环,诱饵,是么?”
那领队脸色一变,他环顾四周,见无人看向这里,这才低声说道:“宁真人,何出此言?”
宁横舟认真地说道:“你应该是不知道计划的全貌,我也不怪你。
但,以我的感知能力,即使相隔甚远,我还是能依稀感觉到,我们身后是跟着不少尾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