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忘情扭转视线看向郑州,能反制黎幽道宗的人,除了长生宗掌教,就只剩下衍天宗。
而恰好这个人就是他的命中情郎。
郑州道:“此事衍天宗会出手,新国将立时,给衍天宗西北三郡就行,新国信仰,还是以儒道为主,或者说,百花盛放。”
沉默的大儒终于是坐不住了。
百花盛放是什么意思,他们自然清楚明白。
周兴邦摇头说:“国必须有宗教支撑,此事我不同意。”
“兴邦说的没错,百花盛放固然美丽绚烂,却也难以控制。”
“此言极对,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才是必然发展之走向。”
“再者说郑州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无一例外都来自儒道!”
众多大儒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
郑临沅面色尴尬,却不能提自己儿子申辩。
毕竟当代儒道,他是魁首,若不为儒道尽心尽力谋求利益,那些大儒亚圣如何会听命于他?
郑州不为所动,目视前方道:“各位可知垄断的后果?”
众大儒摇头,莫说是垄断的后果,他们连垄断是什么意思,都不甚明了,对他们来说这是个新鲜的词儿。
郑州道:“也就是一家独大,一家独大的后果必然是故步自封,难有寸进,我想问众大儒一句,儒道最昌盛,发展最迅速是什么时候?”
周兴邦道:“众所周知是五百年前的诸子论道,只有儒道脱颖而出,而成为大宋国教。”
郑州点头,那段历史堪称儒道最高光时刻,郑临沅常将此事挂在嘴边,他也耳濡目染地听了些。
那时的大宋道统众多,门类庞杂,且都是竞争关系,就像争宠的妃子般,想博一个大宋国教。
这可就难为了当代帝王,这事跟选妃又不一样,选妃参考点,无非就是谁姿容更美,身段更丰腴,活儿更好。
挑选国教难如登天,选择谁都会令另外的宗教心有不满。
于是乎,当代帝王想了个办法,诸子论道于东京城,谁能脱颖而出,谁就可以做大宋国教,其他宗教必须臣服,不然就武装毁灭。
结果就是儒道力克其他百家,顺利成为大宋国教,从此以后,百花齐放的盛况就此终结。
儒道看似恢宏,却也陷入了被动的瓶颈。
其实从某种角度来说,大宋的羸弱,也跟这件事有很大关系。
若百家争鸣,那有仙门跳腾的份。
“既然如此,周前辈应该比我更明白,百家争鸣的好处,若儒道再无寸进,就算独尊又能如何?”郑州反问。
周兴邦面红耳赤,其实他们这些人,只能被称作亚圣而非真正的圣人就是因为,他们没有给儒道带来新的突破。
这样下去就是恶性循环。
郑州挺胸说:“所以,以后若成帝国,绝不可一家独大,流动的水源才最健康,圣人出于危难时,盛世不该一帆风顺。”
长孙忘情深以为然地点头:“我觉得郑州说的没错。”
就连长孙忘情都选择支持郑州,那周兴邦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讲?
又不是要毁掉儒道,现如今其他几大宗教理论又陷入颓势,就算重新洗牌,儒道肯定能重登巅峰。
此事暂时作罢,众人又折返回来,开始商议出兵的时间。
如今雁门关还是寒冬,而地处中广域水草最丰美之地的东京城还是盛夏,正是一年之中最美好的季节。
此时出兵正是绝佳机会。
郑州一刻钟都不打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