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花峒巫蛊神婆离去后,张小洛将竹门关上,回到屋内坐下,伸手中怀中掏出了一张古旧的符篆。
正是昨夜顺手从那茅山道人身边拿走的那张符篆。
那茅山道人罗立东如此看重此物,竟不惜追上门来讨要,再回忆昨夜他贴上这符篆之后的模样,莫非这张茅山符篆……
张小洛想起了曾见过一次的那个案调查厅的老者,史胜男的三爷爷,还有自己那把天蓬尺在对方手中幻化而出的钉耙。
这是一张请神符!
请神符,借助符篆之力,请冥界大神附身,以应对自身所临杀劫。
张小洛见过请神符,但却并未拥有过,甚至碰都没碰过!不是他不敢碰,而是碰不起……
且不说请那冥府三殿阎罗,就算能请来牛头马面的请神符,也不是张小洛能买得起的。那是需要几百颗鬼牙才能交换之物,张小洛不舍得。
而面前这张符篆,与阴阳一脉的请神符又有些许不同,再想起那茅山道称此符为嬴勾符篆,想必这应该是一张请僵符。
张小洛还是知道嬴勾为何物的。
叛主融二魂,黄泉冥河将,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僵尸之祖嬴勾!
张小洛对僵尸道没有太大的兴趣,如果早知这符篆是一枚请僵符,说不定那罗立东态度好点,就随手还他了。
将这枚请僵符再次揣入怀中,张小洛不由得再次思索起自身目前的境况来。
吸了多条尖吻蝮之毒,张小洛身上的创口已愈合,除了那肋间尚有少许瘢痕,胸前皮肤已与受伤前一般无二。但张小洛知道,体表的创口愈合容易,体内那已稀碎的脏器,要恢复并没那么容易。
“也许……再来一整头活牛,应该就差不多了!”
张小洛虽然这么想,但他并不打算去真的吞下寨内之民的牲畜,这里毕竟是支菲的家,他不愿在此地行那偷窃之事。
更重要的是,张小洛对自己某些明显有悖于常人的行为,隐隐有种排斥。
张小洛在竹屋内待了天黑,那茅山道人也并未再次上门,只是在晚间支菲送饭之时,他察觉到了支菲脸上那极力掩饰的忧郁之色。
“乌珠海阿妹回来了,然后……方才被发现死在了自己屋中。以往从落花洞归来之女,大都一两周后才夭去。族长已跟巫蛊神婆去了祖屋聆听盘瓢大神的神谕了……”
乌珠海,昨夜那嫁入落花洞的女子。盘瓢,花峒供奉的远古神裔。
“你这几日收拾一下,咱们就离开吧,科室少了你,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呢!”
张小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对着支菲轻声开口说道。
“可是你的身体……”
“我没事,放心吧!”
支菲沉默了良久,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她又何尝不知张小洛如果离开花峒回j市将面临什么,但如果再继续待下去,先不说能否说张小洛,族内这几天发生的事,也让她隐隐有些担心。
既然有了离开的打算,支菲便在帮着自家叔婶劳作的间歇,开始收拾衣物,准备着和张小洛一起离开。而张小洛也没闲着,每晚外出寻觅那尖吻蝮,以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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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恢复身体伤势。
好在那茅山道人罗立东似消失了一般,并未再次上门寻事,而花峒巫蛊也从上次被张小洛拒绝后,再未出现。
整个花峒寨内隐隐有着一股压抑,这难以言表的压抑让张小洛很不舒服。
在消失了三天之后,那茅山罗立东在日落之时终于再次找上门来。只是他并没有跟张小洛争吵,肥胖的身躯蹲在张小洛所住竹屋的对面路边,一副“老子跟你耗到底”的架势。
张小洛才没工夫搭理他,此刻的张小洛,正微眯着双眼,看着那正将手中的竹筐放下,往外端着饭菜的花峒中年妇人。
竹筐下有着一小盆尚冒着热气的鸡羹,一盘切成薄片、成排摆放着的熟牛肉,另外还有一盘鲜嫩的笋片。
这苗民打扮的妇人张小洛认识,是支菲的婶娘得目乌珠央。
往日都亲自给张小洛送饭的支菲没有出现。
“她呢?”
张小洛强压下心中的担忧,朝着正欲出门的乌珠央开口问道。
“小菲让我告诉你,你可以随时离去,如果你还愿在寨内多待几日,我便给你送饭!”
乌珠央叹了口气,拉开了竹门就要迈步出去,忽然觉得手臂一紧。
那原先还坐在床边的张小洛,正站在她身旁,左手拉着她的手臂,冷冷地看着她。
“她呢?”
张小洛再次开口,话语之中已多了一丝冰冷之意。
“唉,既然已逃出去了,就不该再回来的!她这次回来,都是因为你!”
乌珠央与张小洛对视着,眼中露出恼怒。
“小菲还没告诉你,她当年为何离开花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