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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

塞格再次被使唤,在他接过时,眼尖一亮,注意到刀刃是她特地朝着自己的手心这一细节,这些年,每每别人向他“递出刀子”时,方向和目的只有一个。

杀了他,杀了塞格,洛马党的继承人。

“这些玫瑰干花也快谢了…”她嘀咕着,转过头看着对方拿着剪刀再次出神。

蝴蝶立在他的发上也没有注意。

塞格再次回过神的时候,桑娅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他被这浅浅的笑容撼动,久久不能忘却。

“你头发看起来很长,我帮你剪剪吧。”

塞格眼阙微动,眸光闪烁,点了个头。

日落缓缓照入沙漠大地,廊上的白色躺椅缓缓动辄。

院里的花藤修剪了一半,修剪的人就另做他事,对着胸前的人一顿安抚。

“你别乱动哦。”

她这一句,对方就再没动过,坐在椅子上,看着身前的少年兴致勃勃的给自己剪发,他也跟着愉悦起来。

头发一点一点脱落,倒不完全算寸头,还多留了一层碎发,看起来十分干净,也精神了许多。

“看。”她拿出镜子

塞格看着自己的面容,在寸发下显得更为突出英俊。

“这边也划掉吧。”

她想替他修去耳边的杂毛,手腕突然被轻轻捏住。

见他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不喜欢。

塞格的耳朵边有一条浅疤,有碎发遮掩会好一些,怕吓到女孩。桑娅觉得要尊重对方,于是便算了。

“我从前给别人经常剪头发,曾经有过一段靠理发为生的日子。”

靠理发为生,塞格在心里默默猜测她的身份,大概是孤儿或者失孤的,很早就自立为生。

理发女…

他想到理发女在他们那边意味着的意思,街上巷子里有许许多多的修理店,大部分是男人或者妇女开的,而如果有年轻女人,她们一般都是做过舞女的伎女,在门口翘首以盼,或是少女畏畏缩缩的给一些男人,军官理发然后提供特殊服务,而她这么年幼,一定不会有自己的理发店,显然就是后者。

虽然不能完全确立这个事,但塞格瞬间的联想已经挥之不去。

想到她神秘的身份,他心中也开始像花藤一样被缠绕着,同时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就像开满了玫瑰花瓣一样。

桑娅打算在落日前给车洗个澡,也给自己泡个澡,但她只有空做一件事,所以她打算打发塞格去给车清洗,自己则准备热水倒入大木盆里,就放在屋门前,一边泡一边享受太阳的沐浴。

不过碍于现在家中多了一个男人,她只得抬到后面的空地去,让对方在前面洗车。

丢给了他一块抹布后就溜到后面去了。

“我没有叫你,你没有事的话,千万不许过来,就待在前面。”

因为知道塞格算是个听话的人,所以她没有多想。

随后就心情极好的泡澡去了,夕阳下,太阳好像近在咫尺的一触可即,映射的少女肌肤白中透着金灿灿的红,甚至是与大地融为一体的麦色,在迈开纤细的腿的那一刻,什么忠贞不渝的,致死不灭的爱情,都不过这一刻日落之浴来的舒服。

她轻喘一声,闭着眼开始感受温水的浸泡,皮肤的每一寸毛孔都在吸收。

塞格靠在树边,水管里的水连着水箱,他既不能浪费每一滴水,还要保证洗的干净,看着破旧的轮胎上黏着的各种杂物,口香糖,他拿起铲子弄了起来。

慢慢的汗水浸湿了他的肌肤,抖了抖衬衫,寻找洗洁剂,走进屋内,看见绿色壁橱旁的黄色英文字母,他踏步走了过去。

“吱吱”

少女微微睁开眼,优雅的伸出半臂,“希尔薇,过来。”

兔子蹦到她的手边,弹起水花,轻轻打在它的毛发上,吓得一哆嗦。

“哈哈哈哈。”

少女爽朗肆意的笑声回荡在沙漠中这一小平地,她让自己的身心都跟随屋内的音乐放松下来。

厨房内的纱窗摇曳,附上一高大的阴影,透过帘子清晰可见外面的一切。

霞光从远方的海岸线普及到平原,小平屋,浴缸的缸底,少女优雅红润的脚趾,上面绘着一枝玫瑰图案,蝴蝶停落在上面,仅仅一眼,就令人心神不宁。

“嗯…”

她枕着手臂,泡沫在她的腋下黏着,微卷的棕色藻发湿漉的缠在裸粉的朱唇内,从里面吐出了一颗泡泡,女人轻轻的揉了揉发尾,享受着这美好。

纱窗里的少年喝了口水,眯着眼不知是看浴缸下那只兔子,还是看兔子在浴缸璧上的阴影,他的眼眸里晃动着一个妩媚娇姿又纯棉像躺在羊毛里的身体,手指轻轻敲打着洗水池桌面。

噗呲

少女变换了个姿势,翻过身子趴在缸面,靠在手臂上继续闭眼。水波纹随着她凹凸的曲线摇动,在她仰头抚发时,日光打照在她的侧脸,空气都似静止在了这一刻,露出了白皙的半球,丰润又娇嫩。

男人浅笑,玩趣的嘴角不自觉勾起,看着那沐浴在牛奶中如牛奶般滑嫩的身段,隐隐约约,极具情欲。

就像此时屋内的音乐一样

“she is the most beautiful rose in the desert”

桑娅虽然舒服,毕竟这两天累坏了她,跑来跑去难得享受了一番,只是,她总觉着有人盯着她。

望着空荡的后厨窗户,她低眸流转,随后慢慢起身,赤裸着踩在地上。

她走到前院时,看到赤裸着身子的男人坐在廊头,身上大汗淋漓,骨碌的指关节触摸着带泥沙的车轮,螺丝轻轻转动着。

虽大汗淋漓,却深沉稳重的优雅,上帝造物有度,该是把人世间较美的艺术品都装进了合适的躯壳里,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塞格修理车轮,看着一旁崭新的车子,她长大了嘴巴。

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她一直开着的车,就像新的一样,连透视镜也亮的闪光,问用了多少水量,才一箱多。

“你洗的…真干净。”

塞格看向她,夕阳下他的瞳色变咖,温和的像一杯摩卡,带点涩甜和耐人寻味的浅笑。

她感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尴尬,也不知该说什么,就走了进去。

“你刚才…去过厨房吗。”

对方摇了摇头,毫无停留的在她身上瞥过,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