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他们,一群臭马种。”
出牌的男人从群众中抽出一个人接着替位。
男孩从另一个木梯小门跑下去,黑暗的走道里,隔壁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沉浸在这个洛马世界。
拉开一群库物堆积的房间,在微微烦着烟味的饭盒中抱起两盒,叉子迅速的叉起炙肉往嘴里送,一边翻看着报刊里女人大腿的杂物纸张。
门再次被打开,一张略显英伦的幼脸下是脖子里大大小小的撞伤,塞巴看着杂志头也不回的递出饭盒,对方蹙眉。
…
酒馆的门来来回回推开,两个男孩一齐踩着脏球鞋跑进无数个泛着黑水的街口巷子里。
马车在这个似战火过后硝烟和纸醉金迷的红灯区共存之地。
——
猎鹰般捕杀时刻的号角在耳边响起,眼皮蓦得随神经紧张起来,睁开的瞬间,马粪和高跟鞋声音的街道消失,映入眼帘的是沙发对面的橱梯,上面晃动手臂的波斯猫玩具上画着三撇胡子。
复古的家具里混入主人十分个性的内心。
塞格呆滞的呼吸着,他起身的时候,好像世界再次翻转,陷入了这片安静的大沙漠里,望着窗外,心也跟着静谧下来。
直到白纱裙摆出现在他跟前。
“醒了?”
他随着那轻简的纱裙上看,青葱手指上涂着歪歪扭扭的颜色,各异的珠晶手串上缠着未甩干的水滴,珍珠耳环将她的精灵耳衬的极为好看,皮肤在阳光的透亮下就像一颗纯真至美的珍珠,轻轻一掐就可以触摸的柔软。
“每半个月的今天是大扫除的日子,不过由于那天我打扫过了,所以今天晒一晒屋里的家具就好了,你睡迟了。”
她抱臂似漫不经心的说着,“我不吃早饭,前两天看你受伤了才做的,以后你想吃就自己做吧,当然如果你有能力的话…”
她眯眼俯下身,亮裸的粉唇开合:“中午或晚上也可以负责做一顿。”
“就当是负责你的住宿费吧。”她给两人定义了一个身份。
主人和住房。
塞格当然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他的视线停顿在她的面容,除此以外没有别物。
对上她狡黠的目光,点了点头。
…
大漠里直孤孤树立在天边的一轮光晕闪着金边将这里的黄土每一寸沙子都照的晶莹剔透,少女的脚踩在里面,炽热滚烫的感受着。
桑娅回到家,看到乒乒乓乓抬着东西堆在院子里的男人,嘴角扬起笑容。
她径直走了进去,洁白的身影赤着脚每天在这个安静的角落游荡,在塞格的眼里,那是一种他第一次看到的生活。
无视塞格满背脊的汗,她在屋里闲逛来静坐着,有时坐在沙发上架着脚喝喝咖啡,唱片机里传着略悠扬的音乐,有时候站起来伸个懒腰给自己辫头漂亮的花辫,绑上自己喜欢的图纹的波兰古丝巾发带。
正哼着歌,走到唱片机旁切了份胶片。
…
“滴滴哒啦啦~”
塞格抬起水管,白木家具上瞬得湿没,太阳毒的像是虫子爬在皮肤上,在这里待了几天,还真从来没见过这般炎热的天,幽深的瞳眸倒映着白木廊地板,在听到一阵舒缓的音乐后微微流转。
“it's new liar…like the girt's eyes”
“you know how i feel?scent of the pine”
轻松欢快的蓝调歌曲不似之前那般无趣的舞曲伴奏,听的人心头兴致昂扬些。
“嘟嘟啦~”
在空隙间穿插的微弱音喉,像一只明媚的蓝鸟穿梭在夏天的光芒中。
她白裙在自由的旋转中一阵阵翻动,赤裸的脚骨往后滑去,露出漂亮的经脉,抱着希尔薇从沙发上跳到餐桌旁,整个屋内都蔓延着她的俏皮氛围。
塞格一手敞了敞衣物,站在门口望着里头来回蹦哒的少女,既觉得新奇,又难以收回目光的窥探,水管在手上涌动,水流冲刷过地面,带来脚底一阵清凉感,那滚动的节奏就像屋内的音乐,他的眼睛紧紧跟随她混乱又随意的慵懒姿态,肆意横行的将目光泛滥。
…
碰—
“嘶…”摇摇欲坠的风景小画框从钉子上脱落,吓得她出声。
“fuck。”
她将画框再次勉强挂上去,往里推了推,歪歪扭扭的靠在那里,同时捡起被滑落的桌上的东西。
包括一把钥匙。
桑娅盯着这边钥匙,眼神随光晕思索出神,留长的默言一阵。许久,面色平静的将其放了回原位。
正要走开,走到厨房边端着咖啡的手来回摩挲,好像挣扎的内心想要拼命抑制那份悸动,又该死的给予自己暗示。
“哈…”
她轻叹,不自觉的笑出声,好像是嘲笑自己。
桌子上的那把生锈的钥匙透光靠在花瓶旁边,面上再次附上阴影。
在打开的同时,她的心也像埋藏了多年的盒子,随着抽屉拉动的那一刻,终于脱离尘土见日,却又畏惧阳光,但当她直勾勾再次看到那本有些晦暗的玫红物体时,发现原来一切的情绪都只是一瞬。
…
当屋顶上最后一块板掉下来时,地上掀起一片灰尘,险些杂种蹲在那的一坨白绒绒,小家伙两眼瞪大,一瞪跳到了窗台,呆滞的望着男人,好像也有人类具有的不可思议的情感,扶梯上的男人靠在那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舌尖有些干燥,不自觉咽了咽。
废了他三小时,才将这所有需要擦洗的东西搬出来,就连厨房上面的小阁楼她都打开让他解决,里面堆放的杂物就像沙化的艺术品,已经不像可用的东西。
虽然于他而言,也不算消耗体力,但总归超出他现在的身体耐力,不过忙活了一下午,对于这些运动量反而似康复了他的身体,他清晰的感觉到肌肉部位在快速的恢复脉动,加上他的自身体质,不是一个坏事。
无论这么使唤他的初心是否与此有关,他也能感觉到小姑娘对他的刁难,带着些调皮的捉弄,来发挥心中的烦躁。
他走到屋内,看着需掩的卧门,淡淡还未消散烟草味吸引着他,半个月前体内的巴多胺好像被唤醒,他咽了咽,推开门走了进去。
床上的少女肌肤翠白如洁玉,熟睡的面容甜静妩媚,将纤细的下巴埋在毛绒玩具里,腮边微红,散发着牛奶光泽。
塞格斜靠着的手臂抽出,不知道为何,就是很想近距离看她。
干净的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对金灿灿的珍珠耳环,纱帘外的热风吹进,耳环轻飘飘的掉到地上。
一双外痕沾灰的球鞋走了过来,停在那耳环前,他分明的手捡起来,看向床边垂眸的女孩,修长的睫毛像从前阿妈给他讲的故事里的女孩,每次的女主人公都是那么勇敢善良,以此寓意他故事的真理作为睡前男孩的童话,那时他总在想,故事里的女孩都是长什么样的,他还不会幻想,但夜晚来临时梦中总会降临那个女孩,在第一次看到她时,海岸边,少女的五官,面容就深深的刻在他脑海里,好像远古的记忆,合二为一。
黑眸垂下,看着那东西在手心里,有种微微发烫的感觉。
余光被打开的抽屉间一盒黑加仑纸装的草烟吸引。
他手指摩挲着那耳环,尖锐的环针盯着皮肤刺激着脑子的神经,喉间渴望的清凉感渐渐上瘾,随着身体的恢复,更多的欲望也在唤醒。
“你在做什么?”
沙哑的慵懒声音在耳边咫尺的传来,塞格眉宇微扬,斜过头看向她。
女孩睁着魅惑又纯棉的眼睛,发丝缭乱而随意,撑着头,带着不容撒谎的探究,深洞般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