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他的黑面包,橄榄油洒在锅内,滋溜滋溜的声音就开始响起,桑娅自顾自的吃着。
待对方走过来时,不经意的瞥去。
烤香的黑面包片上涂了一层白霉奶酪,有微微的蒜泥香味扑在烤焦的地方。
塞格张嘴咬了一口,脆脆的声音卡兹响起,他脸庞轻微的嚼动。
桑娅看了看自己的盘子,酱萝卜和蔬菜混合的搭配多吃了几口就恍然无味,旁边那碗牛肉汤咸的发慌,盐放多了。
一切索然无味。
不禁抬头不断朝他看去,塞格装作低眸不见。
“喂…”她扬起下巴,指了指对方盘里的东西。
“那是什么。”
对方继续享用,喝了口杯子里的牛奶,没有理她。
“喂,我问你话呢。”
“是谁说不要说话。”
她撅了撅嘴,“我允许你现在说。”
塞格挑眉看向她,拿起了另一块,上面浇了一点芝士。
“我的晚饭。”
加重了前面两个字。
她咽了咽口水,“给我吃一点。”
对方在唇间要触碰时,合上了嘴巴。
“为什么?”
“我又救了你一次,吃你一点怎么了。”
“是谁说各吃各的?”
桑娅不耐烦的催促道:“就一点。”
她胡乱打脸,却又无理取闹不讲道理是她的天性。
塞格点头,比了个OK的手势,用手帕擦了擦手指,将其递出去。
桑娅看着流汁的面包片,甚至想直接咬上去,在她伸出手时,那面包片瞬的返回去,伸入对方嘴里。
她一愣,对方咬了一大口,反过来那凹凸的位置上沾着其唇边的气息。
“哈哈哈哈哈。”
“混蛋!”她闭眼拍桌。
…
桑娅试图教训他,却找不到办法,他总是无缘无故的笑着,好像有很多好笑的事。
她甚至再次打电话给了那两个法国人,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送走!
可当铃声刚接通。
“纳米比加油站,哪位?”
“piao,是我。”
从对面传来呲呲的修理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那个女人。
“做什么。”
“把他送走吧,我会支付你们所有钱。”
“谁?”对方一边拿着电话一边记录文件夹,“你又捡了一个人?”
“那个男人!塞格!讨人厌的家伙!把他送走。”
对面一听开始思索起来,塞格,没错是那天动手的家伙,他一愣,语无伦次道
“呃…会送的。”
“你们没生气吧。”
“没有。”
“我受不了了,该送去哪送去哪,总之别出现在纳米比。”
“呃…,是他是吧,那个…,到时候会跟你说,就先这样吧,挂了。”
“喂?喂!”
嘟嘟—
桑娅砰的按下。
…
她发誓再也不会和那家伙说话,于是在天黑前自己出发去了一趟水源地接水,全程没有理他一句。
塞格看着女人穿着背带裤走向驾驶座的身影,翻着书页的手微微顿了顿,又低下眸去。
…
炎热的气息在人的皮肤上逗留,化作汗水粘腻的令其烦躁。
桑娅打开了昨天偷来的矿泉水,咕噜咕噜的小半瓶喝去,扔在车座上,下车开始接水。
她顺亮的头发缠在颈间,有些湿润了,立挺的蝴蝶鼻圆润玲珑。
“嘶…”
好久没有自己打水了,都快忘了这个活也是很吃力的。
抬了一箱又一箱上去。
终于在入夜时打完,准备驾车回去,打开音响开始哼起歌。
在进入沙地时摇上车窗,脚尖寻找加速的刹扭。
“恩…?”
她来回摩挲,怎么也踩不到油门。
这时误踩了个刹车,整个车身砰的停在柔软的沙漠中,灰尘四起,她懵然的一头撞了上去。
露出的脚踝传来阵阵的擦伤疼痛。
“糟了,这个车要是急刹车,估计又会影响发车了。”
引擎的坏死是个一直的麻烦。
而正如她下车检查的那般,当她上车后已经发动不了了,次次尝试次次失败。
“fuck!”
为什么那个男人开就没问题,自己家就这么倒霉,果然塞格就是一切霉运的源头。
没有办法,她在车上坐了又坐,一直犹豫该不该去加油站,这里离那儿可远着呢,而如果她回家,找了那个男人…两个人也还得走过来。
就这样等了又等,她近乎纠结的抓狂。
打算下车看看附近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忙时,她突然跌了一跤,从小腿被车轮边的铁皮划开口子,血滴缓缓淌落。
“痛…”她呜咽的。
一癫一晃的走向远处的遮挡物处。
眼看天色近黑,她还在这种鬼地方待着,四处的昏暗让她感到恐惧。
现在是几点了,她有些吃力的往前走,感冒的风寒还没褪去。
这时脑子突然浮现一些抽离的片段。
眼前的树,丛林晃动着,她胸口猛烈的抽搐。
“啊…”
钢琴键在耳边回响,令人窒息的迷乱,脚尖踮起,天鹅穿着舞服旋转在高落的窗边,外面的雨声势如破竹,树木像一副天然的画作,将弹奏的钢琴和身体包裹。
“疼。”她捂住耳朵,嘴里不停的喃喃道。
好像雨点就落在自己身上,不知觉睁开眼感到身下都是郊外的泥土。
一双军绿的靴子停在她胳膊前,指尖轻轻的触碰到其坚硬的外壳。其身后是寻迹她一路的血渍走向。
男人蹲下身,抬起她的手腕。
塞格清冷的面容探究的深深将其围陷,桑娅疲惫的眼皮一眨一眨。
“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