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妈脚步飞快,何爸迟疑间也拗不过家人,赶紧跟了过去帮忙,不消多久,二人就收拾了两大箱子,何爸拿着车钥匙就要往外走。
然,就在一家人加上原生就要出门的时候,原生拉住了最前方的何爸。
“等一下!”
“你们先躲起来,不要出来!”
原生听到了一些动静,是上楼的脚步声,虽然放得很轻,但那统一的步伐,不像是一人,反倒是一群。
何爸何妈有点懵,“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快,带她们进去!”
原生神色紧张,不似作假,何萦萦虽不知缘由,但却反应飞快,直接将二老带入房间,并反锁了房门。她手中拿着枪,耳朵却听着门外的动静。
“萦萦?”
何爸何妈一脸莫名,却见何萦萦以手抵唇,“嘘!”
门外很安静,安静地她清晰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原生一直就待在门口一米开外,以他的手肯定是打不开门的,所以,那开门的,必定是外人。
“咯吱!”
门被推开,脚步声顿时多了起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五六七八······,一群人!
何爸何妈也听出了不对劲,顿时脸色就有些惊恐害怕,可看着何萦萦神色严峻的模样,他们也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双目相对,两手交握,尽力平稳情绪。
何萦萦又想起了与原生在电梯口初次相遇的场景,当时他是被一群人围着的,据他所说他自己是被人抓走的,现如今,这群人是找到了他,准备要将他抓回去了吗?
轮椅在地板上滑动,是一种渐行渐远的声响。
趴在门上的何萦萦不由得直起身来,握着枪的手骨因过分用力而发白,下颚紧闭,她在思考,她在犹豫,她在挣扎!
何萦萦想起在电梯里她害怕的腿软的时候,是他抓住了枪为她争取了喘息的时间,是他给了她鼓励安慰,他们一起从那个吃人的地方逃了出来。
好歹相识一场啊!
可,她知道自己没有与一群人相抵抗的能力,她更知道若是她出去了,不单单是她,就是何爸何妈都会因此丧命。
她不能!
就在这时轮椅的推动声越来越小,原生就要被带走远离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让何萦萦即刻就联想一个衣冠楚楚,眼神狠戾的男人。
“就知道,跟着你们,果然有收获!”
“上!”
枪声响起,让何萦萦一瞬间就秒回在大楼内的情景,她双腿顿时一软,哪怕是已经经历过一次,再次面对枪战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的发抖。
“喝!”
何爸何妈双双吸了口气,他们赶紧捂住自己将要出口的尖叫,瞪大的瞳孔中满满的恐惧,就如同何萦萦当初经历过的一样。
枪声不停,何萦萦倚靠再墙上,听着门外的动静,攥着门把手,守在门边。
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地声,在房间内的各处响起,直到良久,久到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
何萦萦仍旧没有动,她不敢保证,外面是不是还有人!她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将人救下来!
“就剩你一个了,赢得当真是惨烈啊!”
原生似是自嘲道:“为了我,还真是下了血本!”
原生的这番话,衬着他那清冷的神色,秦越觉得很不对劲。
他可是记得,于博士说过,这个实验体一号沉默寡言,鲜少与人交好。
可在电梯里的遭遇,已让他吃了一记闷亏,若不是那个女人,他怎会又损失这么多人才。
不对,还有一个人!
秦越顿时惊醒了过来!
而何萦萦听到原生的暗示,也不知怎么就冲动了,紧紧攥着的门把手终于扭动,她举起了枪,对准了那孤零零立在满屋子尸体中的男人。
谁知,对方也在瞬间就转过身来,枪口对准了何萦萦。
“砰!”
“砰!”
两道子弹几乎同时被释放了出来。
何萦萦以为自己将要中弹的时候,一道大力推来,身子不受控制的倒下。
“萦萦!”
“闺女!”
躲在房间里的何爸何妈哪里能预料到这样的变故,明明他们的女儿上一秒还同他们一起躲在房间里,怎的这一秒就跑出去开枪了。
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两个老的,可怎么办?
“嗯!”
一声低低的闷哼声响起。
何萦萦屁股墩儿被摔地生疼,就被凑上前来的何爸何妈掩盖了视线,她着急地推开二老,生怕他们被还活着的男人击毙。
好在,那西装革履的男人倒在了血泊里,额间一个血洞,死不瞑目的双眸满满的不敢置信。
何萦萦松了口气,想到了什么,顿时就一个激灵,她赶紧看向一旁,果然发现了人椅分离的原生。
白色衣裤浸满了鲜血,身子无力地倒在一具尸体上,苍白精致的面孔沾染上了不少鲜血,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原生!”
何萦萦赶紧凑了过去,她一把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双眸落在那低垂的右手腕上,鲜血争先恐后地冒出。
“你怎么样?我带你去医院!”
何萦萦拖着人就往轮椅上带,本就腿软经不得吓,此刻在见到这么一遭,是怎么都拽不上去了。
眼前的一幕让她不知所措,这种被人用肉体挡枪的感觉,这种被人不顾性命相救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我没事!”
原生掩盖地用另外一只手盖住了右手腕上的伤口,似是有什么东西不能被察觉。
何萦萦并未在意原生的小动作,她心口发涩,话中带着哭腔。
“怎么没事,再晚一些,你这手怕是要废了!”
“本来腿就是废的,要是手再废了,这不就成了残废中的残废了吗?!”
“我,没关系的!”
原生话语虚弱,何萦萦却不能坐视不理,她不知从哪儿翻出绷带包扎好伤口,一边动作一边叮嘱身后二老。
“妈,拿上行李,我们赶紧走!”
“诶,好!”
看着眼前的尸山血海,何妈强忍着腿软,她拉过房间里的行李,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尸体,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在将要出门的时候,强忍着不适,顺带还捎了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