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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针锋相向

钟宁自认了师父,心情大好,而苏书也沉浸在欣喜之中,根本无人注意到小师妹的变化。杨一清是杨觉独女,杨觉年过四十,方才得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自然是宠爱有加,又加之是杨觉这一支中最小的,苏书和吴小武平日里凡是师妹欢喜的,皆是多多相让,女儿也是千好万好,只是性子上略显任性。本身一个女儿家,任性一些在杨觉看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年纪还小,管教上也就便放松了些。杨一清闹情绪跑开之后,当日之际,亦无人刻意在意。待拜师事宜了断后,王沁才不禁想起自己的女儿,母女连心,女儿一举一动王沁便已洞知其心思。王沁各处寻了个遍,皆寻不见,于是起身向着青溪走去,青溪绕着风啸崖婉转而下,杨一清每次心情不好都喜欢一个人跑到溪水边,独自坐在溪边的巨石之上。

不出意外,女儿果真独自坐在那块巨石之上,旁边还坐着一个孩子,依着背影看去却是吴小武。那苏书心思不慎缜密,很多事情都是顺势而为,不会刻意去做。女儿趴在蜷缩起的双腿上,将头深深的埋了起来。身旁的吴小武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陪着师妹一起坐着。

“清儿。”山路本就崎岖,加上雪后结的冰有些化了,王沁一身青缎长衣,一路迈着歪歪斜斜的步子一边喊道。

杨一清却似没有听见,纹丝不动。身旁的吴小武闻言回头,然后转过头去用手推了推小师妹,说道:“师妹,师娘来了。”

“哼!”杨一清随手一甩,头依旧深深的埋起。

“唉,这一路真是难走,清儿,你怎么跑到这地方来了,也不跟娘说一声。”王沁走到杨一清身后,喘着粗气说道。

吴小武慌忙起身,双手相接,唤了声师娘。

王沁笑着向着吴小武点了点头,见女儿依然是不做理睬,也上到那块巨石上坐到女儿的另一侧,面带微笑俯首盯着女儿道:“怎么了?谁惹我们杨大小姐不开心了,说出来,娘去帮你出气。”

“哼!”杨一清举头侧目,瞪着自己的母亲,嘴巴撅的老高。

“是娘惹你不开心了?”王沁接着问道。看着面前的女儿,小小年纪和自己怄气,只觉得有些好笑。

“啊……气死了,气死了!”杨一清一边说一边双脚在地上踏的扑扑作响。

“怎么?多个小师弟你不开心么?”王沁摸了摸女儿的头,柔情款款。

“那小子也太不识抬举了。”杨一清恨恨说道。接着又长言一声“娘……”跟王沁撒起娇来。

“你是因为娘收了他做徒弟所以在生娘的气?”王沁眼角含笑,十分怜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那小子真是可恶,去年我要拜你为师你都不肯,凭什么便收了他?等我下次看见他,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杨一清又努起了嘴,即是对钟宁的不满,也是向王沁进行抗争。

王沁闻言不知如何跟女儿解释,自己本就没有收徒的打算,今日收得钟宁也是稀里糊涂。王沁眼睛转了一转,略有所思道:“嗯……这小子这么可恶是得好好教训教训他。”小孩子闹情绪也就是一时,只要能破涕为笑,其他的过不了一时三刻全都是抛之脑后。

“哼,小武师兄,等下我们看见他,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揍他一顿。”杨一清转过头,十分认真的看着吴小武。

“这……这……”吴小武看着闹着别扭一脸坏坏表情的师妹,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杨一清又转眼看了看王沁。

“你也不必难为你小武师兄,想要报这一箭之仇,娘来给你出个主意。”王沁一脸坏笑,逗着撅嘴瞪眼的女儿。

“什么办法?娘,你快说。”杨一清听说娘要帮着自己报仇,心情瞬间大好,急忙追问道。

“每月十五,是你师兄妹四人切磋复习功课之日,就在那时候你上的台去,不是想怎么教训他就怎么教训他?可是这个月十五不行啊,咱也不能欺负他不是?下次等来年元宵佳节之日了。”王沁表情严肃认真,眼下先哄好了女儿,谁知道这一个多月会怎么样,小孩子间打架怄气,三五天后又是形影相随有说有笑了。

“娘,那你可不能什么都教了他,回头让我吃了亏。”杨一清脸上终于洋溢起了笑容,她爬起身来,急忙想要拉起自己的母亲,“娘,你快起来,赶快教我两招。”转眼又向着吴小武说道:“小武师兄,你也帮着我跟着一起学。”

王沁起身,双目含笑,颇感无奈,只得依女儿,带着两个弟子于这青溪旁修炼起来。

王沁三人回来的早些,等到朱亭山回山之时,本想着先行给师父师娘请安,可寻不见杨觉,只得先行见过师娘,向其说明原委之后将那小乞丐安顿下,之后得知师傅的去处后便一路来寻。于是一路畅谈到了晚间。待他们回去时,一桌丰盛的酒席早已备好,显而易见是为朱亭山接风用的,同时今日王沁破天荒的收了首徒,也算是喜事一件。王沁领着朱定中带着四个孩子皆在厅中默默等待,只是不见自己带回的乞丐身在何处。此时王沁正在闭目养神,忙活了半天也确实有些倦了,而那平日叽叽喳喳的苏书也颇为善解人意,安静了一些,只是坐在椅子上左顾右盼,上寻下探,就像是身上长了虱子一样的难受。

这种难受还是杨觉帮他终结的,他刚瞅到杨觉的身影,便自椅子上跳将下来,对着王沁说道:“师娘,师父回来了。”

王沁闻言慢慢战将起来,向着朱定中说道:“去将家中藏的那坛青花拿来,今晚都跟着喝几杯。”

朱定中闻言退下,杨觉和朱亭山刚到门口,苏书便“啊……”的一声冲了上去。两个师兄妹也想着上前与许久不见的师兄攀谈几句,可眼下只得面色含笑站在原地。

“二师兄,哈哈。”冲上去向着朱亭山身上一跳,完全不顾身旁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