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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你们看这是在夏之前,半穴居、干栏屋或者黄帝“发明”的合宫,其屋顶皆以茅草混合树叶、草茎和黏土做成,《本草纲目》有记录,夏桀始以泥坯烧作瓦可见,砖瓦在夏朝已使用在建筑上。”季小北来到一个茅草屋前,虽然没有住过草屋,也仿佛置身于其中的环境中。

“让我想起唐代伟大诗人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来,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自叹息,哈哈。”张洋试着撂了撂没有胡须的下巴,把自己俨然当成古人的模样。

“那已成为历史,现在中国还有少数不发达的地区存有少量的草屋,听说这种屋子冬暖和,夏凉快,也是不错的住所,只是社会进步,经济发达,我们要建更多的楼,杜甫还有下一名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季小北边走边说,建筑学院的人天生就是一本教课书,“商代的建筑已经开始初具我国后世土木建筑的样子了。李诫所著的《营造法式》是我国古代最全面、最科学的建筑学著作,也是世界上最早、最完备的建筑学著作,相当于宋代建筑业的“国标”,刚子你有时间可以看看,书这东西,真是人最好的伴侣。”

“搞一些文邹邹的东西我不懂,你们到这边看看雕刻,手艺真是绝,活龙活现,逼真逼真的,一点不像石头,木头。”刚子俯着身段,狠不能把那些东西扣下来,装进口袋。

“中国的美,无处不在,古人云,无刻不成屋,有刻斯为贵,雕刻复杂多样,风格古典而清雅,为中国建筑增添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真是为建筑增添浪漫的气质。”季小北啧啧称赞,眼前即使不是真实建筑,也不缺其中的奥妙。

“中国的传统民居中,山西民居和皖南民居素来齐名,有着“北山西,南皖南”的说法。前几年我去过晋商老宅,所见之处布满了出神入化的雕刻精品,它们风华绝代,底蕴深厚,变化无穷,值得一看,你们有空也可以去看看,就当旅游学习。”张洋对季小北说。

“跟着你们后面不要解说员了。”刚子摸了摸脑袋,“只是我也记不下去那么多,我的手艺无法与这些比,也学不来,每次都按着脑袋瓜子里想到的图案来。”

“徽派建筑有个说法千两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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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七百门,每次看到徽州的建筑,心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悸动,青墙黛瓦、檐角斗拱、马头墙,与风景构成了一幅绝美的徽州画卷。”季小北自顾陶醉其中,“我们项目的楼与它有异曲同工之处。刚子好好看看这里。”

“我知道牌坊,说起牌坊,让我想起古代女人的不容易,假如我死了,我希望我家水仙重新开始生活,这女人就是不能没有男人,你们认为呢?”

“想多了,严重跑题目了,让你看建筑,你尽在这胡咧咧。”季小北怒斥道。

“是呀,这刚子满嘴跑牙,一派胡言,你没有听说过一工地有这样安全标语吗?在外打工,注意安全,一旦发生事故,别人睡你媳妇,打你孩子,花你的抚恤金。男人得为你家人好好活着。”张洋内心可从来没有想到过死,“我希望我活到一百岁,自己老婆自己睡。”

“哈哈,对,自己老婆自己睡,我们都要记住这句至理名言。”刚子被一下子逗乐了。

身边的人流越来越多,这三个男人在这层楼里,可不是走马观花地看热闹,他们在建筑物前停驻很久,研究很久,中国人的职业病不是凭空而来,那可真是一种职业痴迷,他们对职业所涉及的东西非常感兴趣,就如男人天生对女人的身体感兴趣是一个道理,只在乎兴趣所在,为其所爱,为其认真,为其而痴迷如生病。

“转了半天,学了不少东西,这足够为我们所用了,天色已经不早,快到闭馆时间了,我们回去吧?”

他们三人走到一处竹林处,有几只小鸟低着头在地上觅食,听到人的脚步声,赶忙起飞落到另一个不远处,继续低着头,觅着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正的饿了,还是一种生活习惯,馆前的池水中早已结了薄薄地一层冰,把这池水封闭在池中,尽管这样,里面的水纹还在波动,把夕阳的影子摇动了几下。

“谁在拉二胡?《二泉映月》是我最喜欢的曲目之一,这么冷的天,还在室外坚持拉二胡,真是有情调,我希望我退休时有这么轻松的日子。”张洋想到这些年一直在外漂泊,有一种快快想归隐山林的想法。

“还早,张书记,不要老想老,真感觉一晃就老了,到那时才知道年轻真好,建筑业少了你可怎么发展?”刚子调侃起来。

“说实话,真不想盖楼了,有时听到搅拌机的声音,耳边如千万只苍蝇在嗡嗡地叫,让人寝食难安,你们还是年轻建的楼少,不懂。”张洋想到自从像季小北这个年龄起就在外漂,二十年过去了,还是在外漂,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冷吗?”

“不冷,走,回家吧!”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神秘 洞 穴,明知里面不是喜欢的东西,还拼命去探索,对身边喜欢的东西却视而不见,当错过了,再去寻找又不知所踪,常常感叹,没有好好珍惜大好时光,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这活着而活着的人生,就在叹息声中短暂地结束,带着遗憾,带着回忆连同肉身一同埋藏在脚下的这块土地里,它可不会像楼一样被推倒有朝一日又突出地面,人这些独立个体,毫无痕迹消失了就消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