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曼的房间还保留出家前模样,女儿在母亲心目中向来至高无上,出于疼爱,周曼出家后屋里的所有东西原封不动,这样每次回到娘家不至于感觉是外人,世上最疼女人的人莫过于父母双亲。悠闲地翻着以前的旧物,相册里的女孩从出生到妙龄,每一场景,每一次微笑,都是周曼的美丽记忆,女人的青春真得很短暂,一晃人到中年,让人记忆深刻的样子还是在没有嫁人的那些单身日子。看着镜子里头发中零星藏着的几根白发,周曼百感交集,从上了花车那一天起,她渐渐忘记了爱自己,美丽自己。
“姐,这几年变化很大,经上海这座大城市熏陶,变成了气质女神,确实越来越有东方神韵。”周海涛不知何时进了房间,他侧在周曼左边看着她,好多年没有这样近距离和她在一起,儿时的嬉闹仿佛就在昨日,不知不觉最亲的姐姐也有了岁月痕迹。
“少贫,不过用事实说话,这个城市走在时尚前端,在它的潜移默化下很容易改变人的思想,穿衣打扮,修为风格自然会改变一些。”周曼合上相册,看着周海涛关心地说道:“老妈说你现在很忙,一定要注意身体,年龄也不小了,该找一个人照顾了,工作是忙不完的。”
“放心老姐,弟妹早已被保险存放,何时想结束单身易如反掌,不要过多担心我。倒是你......”周海涛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下面的问题问出来:“姐夫现在很忙吗?”
“忙,现在房地产太火爆,公司工程承接不断,业务都扩展到海外了,他有时还要跑到南非北欧等国家。”
“你有没有听到其他什么风声?江城开始大面积反腐,尤其工程承接方面,不少官员在调查范围。”
“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在家最多就是谈谈小年的学习,其他方面没有说过,公司都是正常生产经营,不会有事吧?”周曼看着周海涛严肃表情,一种不祥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
“做工程这行,免不了存在水份,重要看关系大不大?只要不中饱私襄,贪污受贿,上面没有理由查办,我只是随便问一句,不要放在心上,以后各方面注意一下方寸。”
“那就好,吓死我了。”周曼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你姐夫一步一步走到现在不容易。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多帮帮他。”
“姐,放心,不会有事的,下午局里还有一个会议,我先走了。”
“快去吧!记得有什么情况第一个通知我。”?周曼还是不放心季小北,又叮嘱了一句。
经周海涛这么一说,周曼内心七上八下,这些年财来得太容易了,她时常问自己:“眼前这是真实的吗?仅靠每月收得房够她一家全部开支,这样富裕造物主会不会忌我?鬼神会不会损我?”那种心慌慌的感觉会在她一个人处在空空的大房子里表现更强烈,只要这个时候,她会把供在家里大堂前的佛祖塑像小心地擦拭一番,然后点上三柱高香,跪拜在地磕三个响头才能安抚她那颗不安的心,《地藏经》,《佛经》还是起了很大作用,至少不会再为一些执念干扰。女人向来就是胆小的物种,她们的安全感不是来自男人就是佛主。周曼把季丰年送回季家就急忙开车到了总部,想打听一下最近公司可有重大动向。总部早已换成新楼,大楼所处的位置是开发区,当时地价还处在最低部,经规划自建成了大型办公楼和酒店。
“这不是吴娜吗?怎么干起保洁了?”周曼看到大厅里一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女人在仔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细地用毛巾擦着玻璃,她半蹲着身体,脸紧贴在玻璃上,双眼仔细检查擦过的地方,发现有的地方没有干净,又用嘴哈了几口气,重新擦了一遍。
“吴娜姐。”周曼试探地喊了一声。
吴娜见有人喊她,直起身子愣了半天,“你是……周……曼,周总?”她疑惑地问,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有人主动跟她招呼,一时让她不适应。前夫一年前被调查,曾经跟着她后面吴姐长吴姐短的人,现在早已躲得远远地,生怕让连累,人就是那么现实。考虑快到退休年龄,公司便把安排办公楼负责打扫厕所卫生,真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吴娜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谁让她现在背后没有任何靠山。
“是的,十几年没见,我们变得快认不出来了。”
“你还老样,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有朝气。”
“岁月不饶人,没变化不可能的。你现在怎么在这里干这种工作?”周曼看着吴娜,清秀的脸早已沧桑,水嫩的皮肤被黄雀斑覆盖,皮肤渐渐松弛,多余的肉呈倒三角状堆积在双眼的下方,松垮的皮恨不得用刀割下来才能痛快。时间真是猪饲料,多么精致的脸让它喂养的变了形,女人老去跟花谢一样,本来就是让人痛心,更何况漂亮的女人。
“一言难尽,现在能有一份事让我做,我已经满足,还谈什么工作?不挑了。”
“不行,这份工作不适合你,是他们失职,让你受这样委屈。你为公司付出一辈子,不能快退休做这种工作,真是太过分了,我跟季小北说一声一定要给你调换岗位。”
“周总,真没必要,在这里我很安心,现在公司那么大,季董事长哪有那么多精力面面俱到,人就这样,有的人欺下瞒上,靠嘴呼风唤雨,我早已习惯,您不要怪季董事长了,这些年他为公司做了很大贡献,得益于他我们才能衣食无忧,您当初没有选错人。”
“这怎么行?一位资深工程师做起了保洁,这不是建筑行业一大笑话吗?这帮人,怎么用人的?岗位一定要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