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其实也是一样的吧?只要自己一直对他好,他就会愿意对自己说他的心里话了,对吧?
马如珠的眼里带着重重粉红,视线里的徐衍落更是俊得无与伦比。
可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带着他走过山中各处,捕猎,捉鱼,摘果,采蜜,真是这世上最美好的时光了。
好不容易盼到天黑,独处一室的徐衍落这才觉得畅快,得以喘息。
这一天实在太难熬,他真是看够了马如珠那张看了便不忍再看的汉子脸。那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啧啧,比汉子更汉子。哪怕她对自己再好,他也实在没有办法喜欢。他连碰她一下都觉得恶心,昨天为了试探她牵过的手,都快洗脱皮了......
更何况,是她将自己掳回这山上。现在东山县的人都知道了自己被匪女所掳,自己一世英名,尽数崩塌。
自己不该恨?自己不该怨?不该复仇么?……
正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咚咚”两声。
徐衍落眼神微微狰狞。“火油可藏好了?”
“是,虢大人着小的过来接应徐公子。”
“好。依计行事!”
.......
威猛山上的大火连烧了三天三夜,黑夜之中的那座寨子宛如一束盛放的火炬,燃烧的绮丽又热闹。能闻得山上那一片惊慌失措的呼喊声,震得山脚下的村民都觉得惶惶不安。一直到将那威猛山山头上的物什都烧成黑乎乎的一片,再也没了人的声息。
……
大火虽然灭了,可寨子里已被焚烧的空无一物,连那上寨的绳子也被烧毁了。
马如珠难得觉得心慌,此刻她承认,她确是有些怕了。寨子里大火烧起来时,老马将她推进了河里。她当时慌了,老马劝她走,老马说自己一定会没事的,她便信了。
她是从来都不会怀疑老马的,可是眼前这个景象,她心中如何能安?如何能信?
没有绳子上寨子,这等事情是难不住马如珠的。威猛山上住的孩子,找不出不会攀岩的。马如珠顺着崖壁慢慢往上爬,心里却是急的不得了。
可她刚爬上崖,脚步还没站稳,已有两把寒冷铁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抬起头,望着面前身穿统一服装脸色各个都严肃冷峻的人,不禁微微皱了眉头。
“烧了寨子的人就是你们?”
她不傻,但是反应却还不够快。她还想不出其中蹊跷。
大火燃烧,混乱之中,这些统一服装之人将徐衍落护在身后,遭殃的,似乎只有她们寨子里的人。
她只以为,这些人是来寻他。
虢彦走向马如珠,腿脚一抬,马靴尖头击中了马如珠的膝盖。
马如珠吃痛单膝跪下,脸色渐渐变得凶狠。“寨中的人呢!?”
虢彦冷冷扫她。“威猛山匪乱早便该除,自然,是全都死了。”
全都?——马如珠倒吸一口气。“俺不信,就凭你们,能杀了俺们寨中人?”她虽不信,但是她看得出来,面前的人各个都不是好惹的。
尤其,是自己身前这位。
“我原本也不信,以为你们不过是些酒囊饭袋,欺软怕硬之徒。”虢彦眼神渐渐暗下来。“折损我二十死士,更该死绝了。等了你三日,总算是等到你了......”
最后一个威猛山之匪。
有人要求,一定要等到的人。
马如珠冷声长笑,她还是不信,即便整个寨子的人都被杀了,但是她不信老马也会死。老马,那不是东山县人听到名字都会惧怕的存在吗?怎么能,死在这些人的手里呢?
怎么可能?
“老马不可能死的.......”她喃喃着,声音微微颤抖。
“死了。”人墙后面,一道熟悉的声音冷冷响起。“我亲眼看着他死的。”
那人换了一身绣着竹的长衫,十分儒雅英挺,潇洒不凡。他缓缓踏来,薄唇一张一合,吐露的话却是将马如珠的心防彻底击溃。
“夫君,为何?为何会这样?”
真如老马所说,自己招惹的是个祸星吗?
……
“我不走。”微微烛光之中,徐衍落眸中情绪晦暗不明。“既然她将我带来此处,那我便留给她一份大礼。”
虢彦皱了皱眉,望着面前的年轻人,心中微微有些莫名担忧。
“这几日,我四处观察威猛山山匪之寨。此寨建在崖顶,易守难攻。是个藏身好处,但是弊端亦算明显。虽然强攻不进,但是若用火油,射以燃烧羽箭,他们却很难跑掉……”
“此举,定将寨中之人全部擒获,届时,听候圣上发落。”
虢彦唇角浮出一丝危险之意。“状元爷这是还未上任,便要平定威猛山匪乱,立下功劳献给圣上了。”
徐衍落没有回答,将手上地图交给虢彦。“此为我绘制威猛山地图,虢大人可以在各上山之路部署兵力,以备不时之需。”
“若是有肥硕之人欲从水路离开,劳烦虢大人由她而去。”
虢彦依旧是以那副喜怒难辨的模样应了。“好。”
客栈之中,望着地形图,虢彦指着河边吩咐身边属下:“河边的水路暗中派人看守,若是有肥硕之人走水路,绝不要拦他。若是他人,直接射杀。我倒要看看,这位运筹帷幄的状元爷为何会多此一举……”
这位状元爷,想也是个聪明的。威猛山之匪,以此计必将一网打尽,可他却要放走口中肥硕之人,是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