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拿着纸巾给她擦眼泪反而劝着她,一时间倒不知道谁才是那个可怜人。
“任景西现在怎么样?”夏宁接着纸抹着泪看了眼病床上的人:“他这次可真是休息够久的了,都一个多月了。”
“可能就是想偷懒多休息吧。”程安笑着眼?却是闪着压抑苦涩。
夏宁察觉出她的变化,吸了吸鼻子开始打趣开玩笑:“他要是再偷懒不起来你就吓他。”
“吓他?怎么吓?”程安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夏宁沉吟了一会说道:“你就在他耳边说,要是再不醒你就回卢塞恩不等他了。”
程安微微一顿神色有些不自然,而夏宁拉着她依旧乐呵呵的:“搞不准真有用呢,他那么舍不得你,可不得一下子吓醒狠狠的拽着你。”
夏宁描述的绘声绘色,把程安的情绪都带动了起来。
后来夏宁让她摸了摸肚子,她已经开始显怀了小家伙有的时候皮起来还会动来动去。
程安摸着圆圆的肚子里,心里莫名的升起了欣喜又苦涩的感觉,五味杂陈着但还是打心底里的为夏宁开心。
夏宁说预产期在年底明年初,到时候孩子出生了要认她做干妈。
程安笑着一一的应了下来。
俩个人不知不觉中说到了天黑,孙倚忙完公事后急忙赶到了医院把她接回家。
夏宁走后,病房里便又安静的只能听到仪器冰冷的声音。
她看着屋里的花,多希望这些花能映着病房上的他气色也好一些。
最后一瓶水吊完后程安坐在床旁看着窗外的月光。
想到她受伤住院昏迷的时候任景西也是这么陪着她。
那个时候的他心里会有多么的煎熬。
所以现在是要报复她,让她煎熬了这么久他却还迟迟不醒。
屋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壁灯,暖暖的光调打在他的脸上,映着他睫毛下一层阴影和更显英挺的鼻梁。
她抬起手,指尖一点点划过他的额头眼睛鼻梁,和他那干燥苍白的薄唇。
她心里动了动凑到他耳边,轻柔又暗哑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明显。
“任景西,你要是再不醒来的话……我就要,就要走了……”
“我就回卢塞恩,再也不见你了……”
“任景西……我求求你,醒来看看我……好吗?”
她的声音哽咽的不成调,眼泪倏得一下就如珍珠颗颗落下,落在枕头上落在他的发间。
她俯身吻上他冰凉的嘴角,颤抖着泪水决堤。
她撑着身子离开握着他的手掌靠着床边趴上。
这样就还能听到他稳健又有规律的心跳,在声声的告诉她,他还是平安的。
睡意曚昽中,好似听到了声响。
程安睡得浅一下子便惊醒,她的手还紧紧的握着他。
只不过这一次好像传来了感觉,像是在慢慢的回应她。
她身子猛的一震听到有浅浅低沉的声音在上方传来:“安安,不要走……”
她抬头便跌进一双眼眸。
一双漆黑虚弱,但沉沉清醒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