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锦衣卫衙门。
蒋瓛手中把玩着一对核桃,仔细看那对核桃已经玉化,应是有些年头了。
“指挥使大人,探子传来消息,说是皇孙在曹国公府待了将近一个多时辰。”
蒋瓛眯着眼,大手一挥道:“现在皇孙得宠,我们锦衣卫也不必深究,此事莫要再提。”
“让开...我要见蒋瓛!”远处传来了吵闹声。
原来是一个眉间带着女子难有的英气,像极盛放的海棠红,红妆娇艳,美得让人难以呼吸,其想要踏入锦衣卫衙门,结果却被门外的锦衣卫拦下,所以和锦衣卫产生了冲突。
蒋瓛抬眼眺望,心念一动,朝身旁的平安使了个眼色,平安会意,忙是匆匆的将那女子带进,而蒋瓛也知道,他的麻烦来了。
“蒋仪鸾,你来锦衣卫衙门作甚?!”蒋瓛道。
蒋仪鸾指着蒋瓛,也没好气道:“老头子,本小姐问你,我和徐增寿的婚约是不是你搞的鬼!”
她是从哪知道的...这事也是才提出来的,还没坐实呢。
蒋瓛心里咯噔一下,他心里了解这个女儿,她从小就喜欢李景隆,可现在李景隆已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两人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是谣言。”蒋瓛也不傻,他果断不认账道。
“蒋姑娘,这里是锦衣卫衙门,不是您的蒋府,我和指挥使大人还有公务要办,还请您自重...”平安为蒋瓛开脱道,却不料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蒋仪鸾夺去了话语权。
“自重...平安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插手,出面替蒋瓛开脱,自重的应该是你吧,还请你哪凉快哪待着去,要再敢叨扰到本小姐,我不建议陪你练练手!”
...顿时,平安把嘴捂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蒋仪鸾哪来的那么大的劲,想当初,他嘲笑蒋仪鸾没个姑娘家的模样,却遭到蒋仪鸾的一顿爆锤,毫无还手之力,所以他自诩聪明地闭上了嘴。
原本以为能躲过一劫的蒋瓛也紧张起来:“鸾鸾...有什么事咱回府再说,我还要去公办,我就先走了...”
说罢,蒋瓛便拉上平安逃出了锦衣卫衙门。
而在曹国公府,却是另一道色彩。
李景隆瞧着李文忠的那副模样,只觉得欲哭无泪。
咋就那么欠地揽下这活,为了退个婚他容易吗,前前后后,他得罪了太多的人,本以为能如愿以偿,可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为朱元璋准备寿礼,是个不讨好的事,李景隆眯着眼,脑海里疯狂地计算着,现在局势越发地朦胧,让他摸不到头脑,娶还是不娶,依旧左右他的步伐,让他无计可施。
娶了方婉,虽是步步难行,要慎之又慎,生怕一不留神,就被诛了九族,可要知道,完成了系统任务,便会有几率得到预测机会,虽不是百分百的,但还是有希望的,只是...
李景隆心里还有一些犹豫,额头上也因此暴出青筋,似是沉吟了许久:“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只要有机会一试便知。”
“小公爷...您还出府去吗?”陈生的眼眶依旧是肿得如同灯泡,显得泪眼婆娑,像是给人打了似的。
“去...当然得去!”取下系在腰间的折扇,大不次咧地扇着风:“走...出府。”
今日心情也是格外地爽朗,婚约的事有了着落,能退能进,这令李景隆对未来有了信心。
李景隆欢愉起来,倒是那陈生,却是愁眉不展,又想起皇孙来,当时在屋外偷看,见朱允炆发怒,那刻的他胆战心惊,已是吓得魂飞魄散,但也听不清里面说了什么,不过大多数,他看到的是朱允炆对李景隆怒颜满面,这令他心有余悸。
行至半路,远处却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导致他心生好奇之心。
不过,李景隆并不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可见一旁的陈生却是两眼发亮光,心生一计,终于有个正当理由了:“陈生,你好奇吗?”
陈生沉默了一番,然后兴冲冲地望向李景隆,但又想起自己的身份,神色便暗淡下来。
瞧陈生的由喜到衰,李景隆的感触颇大,谁说小人物不配拥有悲欢喜乐,我看是他不配吧。
李景隆觉得自己必须在日常生活中代入败家子的角色了,于是折扇一打,一副韦衙内的做派闪闪亮相:“走,去瞧瞧。”
路的街边站着三个读书人,儒衫纶巾,瞧他们的旧衫儒衣,面如枯槁,便晓得是个落魄书生。
看样子是闯了祸,把人给得罪了,被扣在那里了。
遁声寻去,只见一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身穿冰蓝的上好丝绸,再加上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倒显得是烘托出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不是我说,你们长眼是干啥吃的,你知不知道你们打碎的玉佩有多珍贵,你们赔得起吗?!”
听着林霄的话,那三个落魄书生红着脸,既是惭愧,又是迷茫。
倒是一旁的看客似乎也知道这三个落魄书生的底细,低声议论着,但也被李景隆一一听去。
原来这仨人要进京赶考的,谁知赶考路费高昂,这刚到应天府没几日,盘缠早就一空,仨人无奈下下策,闲暇时便出来做些小偷小摸的事,不料今日却把自己给搭上了。
李景隆心里觉得这仨人没下线,但也同情这仨人,毕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