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有死人?”
韩赟被眼前翻出来沾满了血的药柜给吓了一跳,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还有人命?就是玺扬阳在此刻也是脸色一变,“哪,哪里有死人?”
可仔细看去,药柜的外面之前被收拾得妥当,根本就看不出里面这般狼藉,若不是底下聚集的蚂蚁让苏青鸾起了疑心,顺着那血腥味猜测到药柜后面的端倪,根本就没人会察觉到这里面的血迹。
“也不知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查封现场的时候,这么大的掩饰都没发现。”苏青鸾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摸过那干涸的血迹,指腹凑近鼻息下嗅了嗅,“应当是案发当时,医馆大夫和凶徒在此处发生过争执,事后还将此处草草收拾了一遍……”
韩赟闻言,急急问:“大夫在此处被杀的?”
苏青鸾白了他一眼,“这里是医馆,事后还将这些药材原封不动的归还原处,保不准受伤的另有他人,看这样子收拾得仓皇,用柜角打的人,还没来得及换,仓促归置……”
说到归置,不知为何,苏青鸾忽然想起元宝这个傻姑娘,在自己药房里的时候,思想混沌,却依旧不忘条理清晰的为药材做好归置。
也不知,与她有何关系?
闻言,玺扬阳忽然笑了起来,然后对韩赟说:“说得如此头头是道,她的嫌疑最大,何不就将她给拿了,严刑拷打,不愁破不了此案。”
韩赟一听,点头哈腰,“卑职正是这想法。”
萧肃容早知道玺扬阳靠不住,却没想到这韩赟也是个草包,顿时阿谀奉承之意再明显不过,见韩赟和玺扬阳一拍即合,又怕苏青鸾在这里吃亏,在韩赟下令命人逮捕的时候,萧肃容一个转身忽就将玺扬阳朝着药柜的方向一推。
玺扬阳没有防备萧肃容,一时额角触在了药柜上,还是刚才那个血渍沾染的地方,此刻又添新痕,玺扬阳破了额角,顿时跳脚,“萧九,你居然为了个女人推兄弟一把……”
话未说完,在玺扬阳身后的随从要动手之时,萧肃容说时迟那时快,干脆出手将玺扬阳腰间的锦带一拉,锦带见松,腰间原本别着的鹿皮袋骤然散落,袋子里的金主噼里啪啦的全掉地上,滚落了满地。
“我萧肃容堂堂云城少主,怕你不成。”萧肃容也不是个吃素的,一手抽出他锦带时,顺带着还一脚踹在了玺扬阳的腰间,顿时杀猪般的惨叫声传遍医馆。
“我的腰!”
一个是国公府的爵爷,一个是云城的少城主寄居在此,韩赟官小人微,谁也得罪不起,只能赶紧自己手脚全趴在地上给伤了腰的玺扬阳当肉凳子,一边将气撒在苏青鸾身上。
“这个女人有莫大嫌疑,抓回府衙里严严严刑拷打……”一时紧张,韩赟连说话都大舌头了起来。
这话一出,衙役和随从同时出手,苏青鸾这脾气哪里顶得住这般受气,正想出手的时候,却忽然手腕被萧肃容一抓,竟是带着她趁乱往医馆的后院跑去,顿时馆内乱成一锅粥。
往院外跑去时,还依稀听得韩赟的声音喊:“别跑,落在本官手里没你好果子吃,爵爷小心……”
院外后门,刚才元宝逃离的小门此刻成了他们甩掉后面人的关键,萧肃容没有武功,自然没法和里面那群人恋战,可苏青鸾被他抓着在巷道了拐了两道弯之后,甩开了萧肃容的手。
“你跑什么跑?又不是打不过。”苏青鸾也是气喘吁吁,她看着萧肃容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云城少城主,身手不行,倒还有些胆量。”
萧肃容听出她话里的揶揄之意,正视了她一眼,“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救了你,那韩赟一看便是个昏官,落他手里还不是任由玺扬阳摆布?”
“我正愁落不到他手里。”苏青鸾适才便是想让萧肃容推波助澜,找机会混进县衙里的,谁知道萧肃容帮了倒忙,此刻苏青鸾也愁上心头,“还得进一趟县衙,得看到医馆有关的线索,真是不该让元宝跑了的。”
要早知道元宝和医馆都和书生有关联的话,苏青鸾定然将元宝锁也要锁在义庄内。
“可惜小药不在,不然他定然有办法找回元宝。”苏青鸾喃喃着,看着出了力不被认可的萧肃容一脸憋屈模样,终究还是心软,手肘撞了他一下,“还是多谢你了。”
萧肃容狭长的眸子终露了一丝笑,可他映着嘴道:“从未见过你这般无良之人。”说着,他却已不计前嫌,道:“韩赟那人,你想从他手中知道案情还不容易,他奈何不了玺扬阳,难道还奈何得了我?”
苏青鸾一听,眉峰一挑,勾起一抹笑意坏坏的看着他,“倒也是这般道理。”
正当萧肃容想说自己的计划时,却在巷口处一个小丫鬟忽然一声叫起,“小姐,你可不要吓我,我听说文大夫失踪多日,官府遍寻不着,咱们要不先回去吧!等有消息了咱们再来医治不迟……或许,找别个大夫也行。”
苏青鸾和萧肃容被惊动,往巷口处走去时,却见是一个身穿鹅黄百迭裙、头戴幂篱的女子,身边的小丫鬟此刻惊慌失色,见自家小姐倒在墙边上不断的喘着气,一手揪着心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