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起来,麻子那一口大黄牙显得渗人,以及他的眼神更像是染上了一层霉霜,看向张晓武时阴测测的,像鬣狗面对腐肉时的那种兴奋,他依旧拿着那块石头站起来,一步步地朝张晓武走过去。
平时欺负惯了麻子,却不知为何这会看着麻子的眼神竟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张晓武那股凶狠的劲在看到麻子手上那块带血的石头时,他咽了咽口水一步步往后退,“麻子,哥们平时都是跟你开玩笑呢,你看……那那那文嬛儿,她也不是个好货嘛,我经常见她跟那吴禛书生在牡丹楼后巷见面呢,破鞋一双有什么好值当的,赶明儿我带你上牡丹楼里,找最妖最美的给你玩个够……”
“兄弟,兄弟你放过我吧……”
麻子嘿嘿嘿的笑,张晓武退一步他就进一步,宛如从腐朽地狱爬出来的腐尸朝他逼近。
麻子听着张晓武的话,笑意更深了,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啊,不怕告诉你,你们轮完之后,我也上去玩了一遭,她看到是我的时候挣扎了,嘿嘿,我一边按着她一边上,啧啧,女人真香啊,软啊……”他越说,眼睛瞠得越大,目中的凶光就越甚。
“可是,我就是要杀了你,文大夫那么好人,对我那么好你们居然侮辱了嬛儿,嬛儿是我的,只有我可以,你们就统统喂狗去吧!”麻子严词厉色,但却又带着那阴森森的笑,月影下举起那带血的石头,一下一下的砸了下去,鲜血再度顺着石头流淌下来,沾染了他满手。
“你放心,砸碎了方便畜生吃,谁都没想到吧,你们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下场吧?”
麻子累了,将那块石头丢到一边,满意的看着这两个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还满身恶臭的人,麻子笑了起来,终于……终于自己也欺负了他们一把。
他看了看天色,起身来将自己早准备好的板车拉来,上面还堆满了切好的肉,麻子先将这些肉搬下来,再将张赵二人的尸首搬上板车,最后再掩埋在这些肉下。
再回首时,看着这周围一片血迹的样子,麻子看着不妥,又起身来照着临近的这口水井打了水上来将这片血迹冲刷干净,这下就没人知道是他在这会杀的人了吧!
再抬头看,月又偏了些些了,丑时中了吧,他不能再耽搁了,得起身来了。于是他赶紧拖着那辆堆满了肉和两具尸体的板车往前走,出了南安街。
麻子近来得了份好差事,爵爷府中养了只凶狠大犬,每日须吃不少生肉,他用金珠去向国公府的管家谋了份送肉进园的好差事,不会有人想得到张赵二人死后被丢给狗啃,等到事发,他们的尸首早被狗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更何况,他还有杀手锏,绝对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麻子将肉从国公府后门推进去,将这些肉并着尸首一块扔了进去,临走时还能听到畜生喉咙低低传出哼哼的声响,吓得麻子赶紧跑。
他出了国公府,再看天色,月色偏西沉,踩影已到了腰身处了,怕是寅时了,麻子赶紧的跑回去,张赵两人的家还是如他之前走时的模样,他们家门都还大开着。
麻子先进了赵岭的屋子中,因为他知道赵岭向来看不上自己的妻子,定然容易糊弄,于是他摸进了房间里,其实赵妻已经睡着了,麻子壮着胆上前求欢,一把捏在她的大胸脯上,捏着喉咙学着赵岭的声音,“娘子,我们来欢好吧!”
赵妻是个保守粗妇,推搡开了他,“天快亮了,还想这些作甚?”
“没亮没亮,这才卯时……”麻子继续学着赵岭的话,但赵妻依旧不允,迷迷糊糊之间又睡着了。
麻子躺在床上等着她鼾声起,才又起身来将她家屋子门全部关好,又再度进了张晓武的家中,如法炮制刚才的话。
只是,麻子没想到张晓武的妻子柳蓁蓁当真是个骚的,在听到求欢好的话语时,当时拉起了麻子的手窝进自己的心窝处,“冤家,知道疼惜人了?”
黑灯瞎火的,这柳蓁蓁的胸脯确比赵妻要柔得多,引得麻子差点没忍住,一想起张晓武污了文嬛儿,他报个仇弄他婆娘也不为过,如此想着正想欺身上前时,却被那柳蓁蓁嫌恶的一推,“出去出去,还是这般恶臭,刚才那吐物没收拾干净别上我床,恶心。”
说罢,柳蓁蓁一掀被子自己钻了进去。
麻子一肚子肮脏火忽然被浇熄了下来,悻悻然的说:“那好,趁着这会卯时大家都在打水,我去打点水回来冲洗冲洗。”
“去吧去吧!”
在柳蓁蓁不耐烦的催促下,麻子出了门。
他紧张这,兴奋着,心里头海啸山呼着,一路碎步到了那口井边上,坐在井沿边上都忍不住的笑,时刻掐着时辰,等待卯时的到来。
到了卯时,村民们都来打水了!
麻子顿时奋然站起,在村民们面前抬起一腿架在井边上,一边怒骂张赵二人打他,麻子此仇不报非麻子,一定要你张晓武和赵岭也和我一样,全家得了个麻风病才好咧,子子孙孙传下去,千秋万代!
骂骂咧咧着,最后“啊呸”的一声。
一口痰随之吐在了井中,平静的水面被这一口痰下去打破了,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涟漪又倒影着上头村民们按捺不住的怒火,几个年轻后生上来按住了他,就是好一阵扭打。
这天杀的麻子呢,麻风病是会传染的,他为了让赵岭和张晓武不好过,竟然报复在这口井水里,这可是半条南安街的食水井呀!
打,给我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