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萧肃容也凝住了眉。
但没等萧肃容多做狐疑,前面便忽然传来了一阵喧嚣的吵闹声,紧接着是马蹄践踏路面时发出的哒哒声的,一阵人声催促紧接着是鸡飞狗跳。
抬眼望去,却见在街道的正前方,国公府的人马纵马而来,风风火火的一队人,领在前头的依旧是那意气风发、头戴珠玉抹额的败家子。
依旧是一呼百应,擎苍牵黄追随身后的,端的是好生的威风。
这条街上的人一见又是这玺府爵爷策马路过,谁都不想赶那个倒霉去冲撞,损坏了物品一说,如若是遇上这位爵爷心情不好,暴打一顿就算是轻的了,重者还会连累一家老小。故而,每当这玺爵爷冲马在长街上,众人宁可滚爬着离开,也不敢留下来。
换做平时,苏青鸾倒也是不怕这败家子的,但是这会小药是否落在他手上还不好说,这会出去惹怒这个败家子实属不明智,却在此时,苏青鸾忽然只觉得手臂上被人一抓,整个人被抓着往旁边道上拉去。
“谁……”苏青鸾正想出手的时候,却见是萧肃容在拉自己,想开口时萧肃容却将食指放在唇边做出噤声的动作来。
苏青鸾睁大了眼正要开口时,爵爷府上那一路风风火火的人马便策马而过,可这策马过去的时候,正当二人想放松戒备下来交谈的时候,却又忽听过去的人马大声的喊着,“刚才路过那边街道,怎么好似瞥见了可疑的人影?”
于是,他们又听见本来已经过去了的人马又调转了过来的声音。
“这会先别暴露。”苏青鸾也惊觉,左右张望时发现不远处一家胭脂铺前停着一辆马车,苏青鸾正想往那边去的时候,萧肃容比她更快,拉着她就直往那辆马车里冲去。
“慢些些!”苏青鸾都有些吃不住,这个萧肃容,打架不行,但论藏身和逃跑的本事倒不浅。
两人冲进了马车后,只听到玺府的人调转回来兜了一圈,恰逢这个时候,从胭脂铺里出来一女子,羸羸弱弱的身姿被侍儿搀着扶风而立,回首时只见疾风吹来,吹动这女子颜边的发,如珠如玉般的脸蛋竟似月华般皎洁无边,天下之美似乎倾注在了她的身上。
这等美人,竟屈居在这小小的锦城里边,当真是出人意料。
人马前来时,冲撞了这女子,微波轻凝间泛着淡淡的忧和怕,轻轻然的伸出手以衣襟覆面遮挡。
但前头追赶过来的败家子亦是认出了这女子,“嘿,这不是颜姑娘吗?怎的,今日要进府助兴了,还有兴致在这外头闲逛?”
马车里的两人挤在狭隘的木箱之中十分不舒服,却又互望了一眼,都表达着同一个意思:原来这马车的主人和败家子认识。
那姓颜的女子朝马上的爵爷微微福身,“正是今日要进府,秋水不敢怠慢,前来买些上好胭脂水粉,以图爵爷国公尽兴。”
“如此甚好。”玺扬阳似乎很满意颜秋水这般回答,随后目光瞅了一眼这街道处,也没有旁的人,于是驱使着骏马往前,走了两步又道:“秋水姑娘是牡丹楼的花魁,生得这般国色天香,孤身在外怕不安全,我命人送你回牡丹楼。”
颜秋水微微颔首,谢过了爵爷便登上了自己的那辆马车。
玺扬阳虽说混蛋不已,但对女子倒也还算有那么些许风度,于是他拨了两个小厮在颜秋水的马车后跟随着,一路返回牡丹楼。
“颜秋水!”苏青鸾小声的嘀咕着这个女子的名字,“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萧肃容倒没什么,“刚才不是说了吗,牡丹楼的花魁。”萧肃容的声音也压得低低的,以防被人听到,“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牡丹楼里竟来了这么一号人物了?”
萧肃容许是长久没有与城里那群纨绔厮混往来了,竟连这么大的事也毫不知情。
苏青鸾瞟了他一眼,“青楼你很熟?”
萧肃容只觉得如芒在背,“不熟,一点都不熟。”
正当此时,那颜秋水被侍儿扶着上了马车,坐在锦榻,转过身将帘子给垂了下来,还吩咐了坐在外头的侍儿,“侍儿莫要吵我。”
吩咐完了之后,这名牡丹楼的花魁瞥了一眼马车内置物的木箱,而后拿着绣绢在腮边擦了擦,轻描淡写着,却又有意而为,竟微微将那木箱一扣,不知何时,竟将挂在外头开着的锁给上闩。
“咔哒”,落锁的声音,这让躲在箱子里的两人忽然变色了,“怎,怎么锁上了啊!”
坐在马车中的颜秋水看着那口被自己锁上了的木箱,目光清浅,却又微含戒备,“若想欺负我一介风尘女子,可没那么容易。说,你们藏在木箱中意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