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液体带着强毒,这些小孩稚嫩的肌肤无法承受住这些毒液的侵蚀,血糊糊的一片,已不成人形。
在老怪推门进来的那一刻,他们浸泡在药缸里动弹不得,但却依旧像是在恳求,在求救,只喊着:“疼,我疼……”
那血淋淋的孩童,有些还能哭,有些已经彻底蜷缩在缸底,没有了气息,也不会动弹,更别说哭闹了。
老怪大吼了一声,“吵死了,你们就是一群实验的动物,畜生,畜生是不知道疼的。”说罢,将搜里的孩童塞到另外一个空缸子里去,被吵得烦了,干脆拎起边上的鞭子,左右一顿抽打,如鞭打马牛!
打着打着,老怪物似乎想起了什么,急急的扔下了手里的鞭子,“昨晚刚挖来的新活尸体,可得赶紧入药……”
说罢,又急急的奔到了另外一间房里去。
里边,层层叠叠的躺着无数身穿铠甲的尸体,脸上身上尽是土灰,全身无血迹,只有那被活活埋下时那清灰的脸色。
“这简直太完美了,”老怪物看着这一批挖回来的尸体,满意得不得了,“这一次研究成功,我将不再是个半死人了,哈哈哈……”
他将从坛子里浸泡好的汤药端了过来,端着端着,却看到有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那里,漆黑中只有那一双闪着精灵般的双眼露着无比的害怕。
那是无数坛子里浸泡的小孩其中一个,身上还穿着当初从妈妈怀里被掳走时候的红肚兜,头上扎着冲天双髻,只是那一身被浸泡了许久溃烂又重新长出来的肌肤难以的入眼,小小年纪,却已经腐朽得如同耄耋老朽,鹤发鸡皮。
在看到老怪物回来之后,这小孩吓得蜷缩在那里,不断的摇着头哀求,“师傅,师傅我不是故意的,今天的药实在是太痛太痛了,我受不住就偷偷起来了……”
小孩的话还没说完,那老怪物二话不说扔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拽起他的双髻,就往外面走去,径直将他扔在药庐的外头。
月光从上头照了下去,将这孩儿的狼藉与狼狈尽显无余。
“师傅不要,师傅我知道错了,师傅我痛……”在一声声的叫喊声里,老怪物拿起毒蒺藜便狠抽了几顿,“哭啊,哭啊……”
蒺藜打在身上,刮出一道道血痕,老怪物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最讨厌的就是听到这些哭声了,一个两个全都是,你们就是畜生,畜生是不知道疼痛的!”
在这蒺藜抽打之下,时长日久,小孩也似乎琢磨到了师傅的怪脾气,他哭着喊着,逐渐的却是死死的咬紧了自己的牙龈,不让哭喊声宣泄出来。
他一边装扮着小狗逗他开心,“师傅您看,汪汪汪,我是您的小狗狗……”一边自己拿起了那蒺藜抽打在自己身上,像是献宝一样。
即便浑身血淋淋,即便已经痛到像是扒了一层皮,即便眼泪止不住一直从眼里往下流,可是……师傅不喜欢,他便不可以。
于是,在那一张稚嫩的、满脸是泪的脸上,十分扎眼的勾起了一抹笑,笑容的弧度尽力的被扯到最大,他说:“师傅,您看我好开心,我不哭,我不哭的。”
在这笑与泪混淆之下,老怪物才算舒心,丢了一句“贱骨头”之后,又将小孩丢回缸里泡着,“童子先天之阳,可驱逐死人身上阴晦之气……”
这老怪物,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之中。
谁都不会知道,有多少个泡在这里面的小孩逐渐的悄无声息了,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些小孩都从哪里来!
只有此刻,暗室里面挨着墙根而坐的那具早已经没了血肉的骸骨,那空洞洞的双眼在苏青鸾的催眠之下,在小药的口中诉说着往事,往事……
小药在地上打滚着,哭着,但泪流满面之时,却也娴熟的勾起了那抹又大又夸张的笑,“师傅,您看我在笑,我没哭,没哭……”
看着眼前小药如此模样,在场所有人全攥紧了拳头。
苏青鸾最是受不住了,同样泪流满面之时,却有着承载不住的愤怒宣泄而出,她朝着小药大喊,“这是一个魔鬼,是个罪人,他不是你师傅,他该被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苏青鸾难以控制住内心滚烫翻腾的愤怒,她箭步冲上去就要一把砸碎那具骸骨,可谁知道,原本还沉浸在过往中的小药忽然像是发了狂似的,就像是一头小兽般冲了过来。
“不许你伤害我师傅……”随着这一声大喊,小药抓起了苏青鸾的手便狠狠一咬,一撕……
苏青鸾只觉得手臂上火辣辣的一片疼,低头一看,竟教小药咬断了一片肉,鲜血快速的渗出衣衫,“小药,你竟然对我……”
苏青鸾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伤口,汩汩流出来的血滴淌在地上,同样滴淌在苏青鸾的心里。
她根本无法相信,她的小药会伤害自己,为了……
这么个老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