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黑驴喝醉了,许是黑驴觉察到班头有危险,忽然嚯嚯嚯的大叫了起来,也在这一刻黑衣人一个纵身,朝着班头凌空跃去,这动作一气呵成,轻功之快几乎连落地都不用,便直接跃到了胡同里的水缸上。
班头顺手抽出他的短匕,道:“你要的东西,不在我身上。”
可他低估了那人的身手,就在他抽出短匕的那一刻,那人道:“那就去死。”
随着那黑衣人话音一落,班头只觉得心口一痛被人一刀刺入心脉,同时大叫了一声出来,直接整个人直直的站在水缸边上,一刀正中要害,当场毙命。
这一刀刺去正好水光晃动,映着月色银光一闪。
也是月色这一晃的瞬间,那人手上提着刀,刀光借着月色这一晃,那人又将刀一收,正准备离开的那一刻,令他没想到的是,驴子忽然嚯嚯嚯的叫了起来。
竟是再黑暗中超他撅起一蹄子袭击过来。
那人一闪,驴蹄正好踹在了班头的背上。
只见原本直挺挺的站立在水缸边上的班头缓缓的朝着水缸里栽了进去,就这样……那凶手连地都不曾落,为不着痕迹,他在班头的后背上一点,纵身一跃翻过墙头,行凶离去。
苏青鸾站在水缸边上,伸出手抚着水面,“所以,这里乍一看并没有其他人在场,一切皆都是驴子醉酒闹事,班头拽抱住它而不慎匕首错杀了自己。”
“但这枚玉指环和淡淡的脚印证明,这里当时有另一个人在场,并且……打斗过,武功绝对在班头之上。”苏青鸾说着的这些话,就像是吹皱水面的波澜似的,竟有意无意的晃动着水面,微微起波澜。
于苏青鸾而言,班头也算是有点小交集之人,如此死了,着实气愤。
“他不肯留下痕迹让人查,必定此人身份不便为人知,又或者……此人司理院是认得的。”苏青鸾目光锁向了君无双,“敢在司理院后门动手,必定有恃无恐,此人身份在云城,说不定贵不可言。”
苏青鸾越往下说,君无双的眉心就锁得更紧,苏青鸾这些话……戳中的何止君无双的心膛,更是云城内难以挑战的权威。
隐约间,君无双的心中似乎有了一点轮廓,但是却不敢轻易下定论。
而此时苏青鸾的注意力全然在这案子上,压根谁也没注意到在听到苏青鸾这番分析之后,萧肃容的脸色也和君无双差不多。
仿佛,就连萧肃容也有了怀疑对象。
在不经意间,萧肃容疑惑道:“以班头身份,绝不可能会惹上这种人。”
君无双也是点点头,赞同萧肃容的说法,“更何况,你说的事发突然,班头从接到客栈那对难民夫妻之案开始,一路查到药庐去,回到司理院也是仓促之间,甚至大家连身上尘衣都还没来得及换下,他怎就会得到这枚玉指环的?”
君无双想不明白,何况药庐里发生了什么事君无双也是后来才到的,根本无从得知。
然而,君无双无从得知,苏青鸾和萧肃容却是全程在场的,苏青鸾说:“我们全程在一处,班头何时得到这枚玉指环的?”
苏青鸾和萧肃容有那么一时的同步,脑海中闪过一件事,“不对,期间分开过,班头带着人离开过草庐。”
当时的药庐里,小药十年前的师傅早就已经死了,唯一的插曲那就是:
“我们遇到过……”
“阴兵!”
苏青鸾与萧肃容一前一后,忽然想起这事。
苏青鸾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她说:“当时,衙役们追那伙阴兵出去的时候,回来怎么说的?”
对,当时班头就是带着人追了出去。
班头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得到那枚玉指环的,约莫见着那玉指环贵重,无人知晓,班头便悄悄藏了起来。
当时回来的时候,他们怎么说的?
苏青鸾努力的回想着。
但是她在草庐里面,只依稀听得衙役们追了出去,又折返回来,说:“我就说,一刀砍下去,肯定管用……”
对了,但是这话是班头说的吧!
苏青鸾在草庐里和那行尸交过手,那行尸浑身硬如钢铁,怎么可能一刀下去呢?
所以,班头当时追的不是行尸,而是假扮成行尸的……人!
好死不死,班头拿了那人的东西。
有那么一瞬间,内心忽然狂跳不已,没想到怎么也查不到的阴兵线索,却在此刻忽然连上了。
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来,苏青鸾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当时的行尸,应该有两拨,其中一拨是老怪物练出来的怪物。”
“另外一拨是人假扮成行尸,借着行尸的名头行事的!”
听到这些的萧肃容,分不清是什么样的情绪了。
父亲交给他办的案子,需要牵扯这么大吗?会真的如苏青鸾所说的,贵不可言到连司理院都不放在眼里吗?
这样的话,云城里是谁有如此身份,屈指可数了啊!
一切,原来草蛇灰线,伏笔千里。那些断断续续看不见连不上的线索,居然在今夜醉驴杀人案子中,无意间又连上了。
这是凶手,怎么也没想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