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禛此人,好色,性淫!
这是苏青鸾对那书生唯一的评价,虽说只曾匆匆见过一面,可最终吴禛也是因为那风流债枉填了性命,死在了赫府小姐的手中。
因此,所有线索至此全断,只留下他身体上曾烙下的黥刑,一路追查到云城来。
“书生应该是城主府中的幕僚,按照他的本性来说,他曾投案自首说曾奸淫女子,此事应当不假,又偷了东西,如若这个东西当真是我兄长的玉佩……”苏青鸾按着自己袖中藏着的两方玉佩,心中滚滚发烫。
“兄长所统领的雁翎军乃是云城抹去的过往,少儿不知,老来知晓却闭口不敢言。如此说来的话,书生便是因为这块玉佩而惹上了杀身之祸,所以才非要揽下罪名锒铛入狱。而后来,必定是得到了什么契机,故而才奔走锦城。”
“可这书生,去锦城做什么?”歌尽终于开口了。
苏青鸾在那书书写写了那么久,歌尽都没能找到一个症结的点,反而在书生这里他忽有此疑问。
苏青鸾不语,看着这所有的线索,她指着最先前歌尽的记忆片段,“虽说你的记忆残缺不全,但雁翎军终究是云城之军,雁翎军惨遭埋伏,城主事后为何不追究?”
这一疑问,苏青鸾并不等歌尽回答,她又兀自将手指指向了萧九那边去,“破云庄当年被攻,黎橦在城里杀敌,与此同时城主在府内杀自己的夫人,将自己的亲生孩子吓出重症,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夫妻反目,父子疏离几乎成仇?”
“再就是书生吴禛,最开始想杀他的是不是城主?城主调走他的卷宗是为了什么,后来又为什么不杀他了,还让吴禛孤身一人跑到锦城去?”
苏青鸾说着,言语顿了一顿,而后又忍不住重重的多叹了一口气,“这个吴禛啊……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力气啊!”
她最终将这三条线索全部合成一处,在末端处写上“城主”二字。
“目前来说,这萧璟必定是其中重要的一条线索,当年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妻子,他手底下的雁翎军究竟去哪了。究竟这件事情的幕后主导,是不是他?他乃是一城之主,拥兵自重,首先最看重的应当是自己培养出来的精锐之师,雁翎军如此便埋葬了,他为何不追究?雁翎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
苏青鸾声音到最后淡了下去,但是却无比坚定,“当年破云庄为何会被破?外敌血洗,还是另有缘故?”
破云,当真不是一个多好的名字啊!苏青鸾心中感慨。
这当中有太多的线索理不清头绪了,苏青鸾有些头痛的感觉,“看样子,我还得找机会再进一趟城主府。”
只是,城主那人心思深沉,身边又有一个萧定山守着,真不好下手。
就在苏青鸾捂着头沉思的时候,只看到歌尽将剑拿出来的身影,他道:“还有一条线索,为何阴兵会想抢我这把剑?”
“阴兵,是什么?”歌尽说着,又再度强调了一句,“我知道那拨假的从哪来,我指的是真的那拨。”
假的那拨阴兵是城主想铲除黎家而假扮出来的,歌尽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管他们这些,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在追查真正的阴兵。
“我回过药庐去看,也回过当初追丢的地方,我至今认为,萧九是故意的。”他知道这么说苏青鸾肯定会反驳,但他的直觉便是如此。
一个久在江湖漂泊的人,对于直觉有天生的依赖,他相信自己的直觉绝对不会空穴来风。
苏青鸾不想和歌尽去吵萧九值不值得怀疑,她道:“你若有证据,我也自当会亲自找萧九对峙。但眼下看来阴兵来去无踪,又频频出没于城里也没人发觉,这事的确也蹊跷得紧。”
难得苏青鸾肯往这边来,他一激动,上前按住了那桌面,道:“那我们便找啊,我这段时间想了一遍,我们抓不到这阴兵,但兴许我们可以引出来……”
他一激动,手便往更里挪去,将苏青鸾刚才写在其上的字一挨,上头的尘埃全散开了,甚至还有些塞挤进桌子的缝隙中。
苏青鸾一急,“哎呀你看你,都把线索弄散了,你看这些灰尘痕迹都进缝隙里了,擦得横横道道的……”苏青鸾说着,想去拨开歌尽的手。
但是,却在将手伸出到一半的时候,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灰尘落在缝隙中,擦出这些痕迹来?”
“什么痕迹?”歌尽看苏青鸾忽然呆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插嘴。
苏青鸾睨着歌尽,眼神冷冷的,而后又将这目光挪到这桌子的边角处,那里停放着格格不入的香炉,香炉里面满是香灰。
苏青鸾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像是这些尘埃落在了桌子的缝隙坎里面,有什么东西隐隐浮现了起来。
她问歌尽,“你说,如果吴禛当初离开时,如若料想到自己可能会有危险,会不会想办法留下些什么线索?既然不被人当场找到,又必须提示着让人找到的?”
歌尽闻言,原本就已经紧拧的眉心此刻再度深蹙了下去,沉默了许久之后,他道:“你在说什么?”
苏青鸾有种看傻子的感觉,败给他了。
她沉下气来,指着那香炉,“吴禛不似尊道信佛之人,整个家中也没供奉的迹象,何以……会在这里留下这一炉子灰?”
这也是苏青鸾一直想不明白的事。
被苏青鸾这么一说,歌尽转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真有一尊香炉放在那里,而后才点了点头,“也是,不似烧香拜佛之人,在这里放一香炉做什么?”
“他想提示来人什么?”苏青鸾边说,边伸出手去用两指去捏那香灰,陷入了深思当中,幽幽着道:“这炉子灰,能做什么?”
直到刚才,歌尽将那些灰尘扫得陷入了桌面缝隙中,让苏青鸾的心中灵光一闪,“找找,看这里还有什么东西与这香灰相关?”
歌尽有些为难,“如何看出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