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兵一五一十地回答道:“我们出了云中郡,并未直接向东面的鲜卑王庭前进。而是绕道继续北上,准备趁鲜卑主力被夏校尉牵制时,从后突袭鲜卑王庭。谁知鲜卑人早已有防备,在半路埋伏我们。但我们装备精良,那些偷袭的鲜卑人反被我们杀败。就在我们乘胜追击时,该死的匈奴畜生,居然临阵叛变,突袭了我们!后来,我们不敌鲜卑和匈奴的两面夹击,所以才撤回来的。将军,你小心啊,那些匈奴人早就跟鲜卑人勾结在一起啦!”
“如此说来,夏将军也可能遭到随军乌桓人的背叛。”钱堃思定,又安抚伤兵几句后,转身急走。
不一会,钱堃来到鲜卑“向导”面前,猛然一脚踹下去,恶狠狠地问道:“快说,南匈奴和乌桓是不是跟你们早有勾结?”
鲜卑俘虏被踹倒在地,不明所以,只能畏缩在地上叫唤。经过翻译后,他才颤颤地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不知道。”
钱堃怒然拔剑,随后剑光一闪,削去他一只耳朵,威胁道:“不说就杀了你!”
“啊……”鲜卑俘虏疼得在地上打滚,半响才嚎叫道:“牛羊般的汉人,你有种杀了我,我们草原上的男儿都是一起捕食的!”
“如你所愿!”话音未落,人头落地,钱堃收剑入鞘,随即命令道:“传令全军,撤回雁门关内。”
跟随而来霍强不解道:“将军为何撤军?”
钱堃回道:“鲜卑和南匈奴、乌桓早有勾结,夏育必定也遭遇了乌桓的背叛。现在三军已失两军,再不撤,就只能被胡人围歼!”
正当汉军准备拔营撤离时,离他们东北偏东方向百里处,竟有一座万人鲜卑营地。
大帐内,逃跑回来的千夫长正在向首座上一名五十来岁,头戴鹰冠且威严的人,汇报他的遭遇。
“够啦!连个败军之将都抓不回来,给我滚出去!”首座上的人怒地拿起酒具扔向狼狈的千夫长。
“欸,檀石槐兄弟息怒,他必定遭遇到了鲜卑中郎将钱堃的军队。”左首匈奴打扮的大胡子说道。
“钱堃!”檀石槐更怒了,起身掀翻酒席,吼道:“杀我爱子的杂碎,我要亲手宰了他!”
一月十一,天空又飘起鹅毛大雪。
钱堃不得不停下南撤的脚步,命令各部就地安营,以躲避即将到来的暴雪。
“报!”斥候回报道:“前方山脚有一座百人鲜卑营地被不知哪来的兵痞霸占了,并且与我军士兵起了冲突。”
“走,带我去看看!”
四、五里外,一座残破的鲜卑营地里,躺着许多横竖七八的尸体,积雪已经覆盖了他们的面容,只能依稀从服饰上看出是鲜卑人。
而营地中央,十几座完好的营帐外,数十名衣衫不整的汉军兵痞执着刀戟,正与百十名越骑军士对峙着。
“看!将军来啦!”越骑军士见钱堃率众疾驰而来,兴奋地呼喊起来。
兵痞们见状,脸色却是更加紧绷起来,其中一名少年更是弯腰往后躲去。
“将军!”越骑屯长淳于琼上前汇报道:“这批贼子,杀光营地的鲜卑人倒也是立功,但他们居然占着营地,奸淫鲜卑妇人,可恶之极,他们这样与鲜卑人有什么区别,还请将军下令,把他们就地正法!”
钱堃骑在马背上,望向众兵痞,发现一人正低头弯腰躲避着他,可那人太高了,钱堃手中马鞭立即指向那人,呵声道,“吕布,给我出来!”
兵痞们心虚,见钱堃鞭指少年,纷纷退开,那少年顿时暴露在众人眼前,他想逃,却又无处可逃,像做错事的小孩,掩面跪在雪地上。
“吕布!”钱堃见果真是吕布,不由怒道,“你怎么会做出如此禽兽的勾当,你难道忘了你的爹娘是怎么死!”
“爹,娘……“吕布一想到爹娘,便哽咽起来,但片刻后,他猛然站起,擦去眼角的泪水,脸上尽露凶狠之色,他盯着霍武,咆哮道:”我没做错,他们怎么害死我爹娘和我姐的,我就要他们百倍、千倍的偿还!
“
钱堃眼见此子走入歧途,却还不知悔过,便怒不可遏地下马,扬鞭就要抽打。
吕布凶狠地盯向钱堃,但跟钱堃那双坚毅的眼神接触后,随即又低下头去,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