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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宴仲秋(上)

阿立知道吴三这事回来告诉舅爷,在舅爷的屋里,舅爷坐在案前,阿立说道:“在西巷酒馆,他打了吴三三兄弟一伙人!”又是吴三,舅爷神色拢聚,深深念了一道:“吴三。”

次日,毛二带了一个轰动消息回来老酒楼,早上,刚要开饭,毛二回来道:“大消息大消息,我刚在早市里听到一个最大的消息,吴三三兄弟死了!”哎哟!毛二嚷着:“死的还很难看!”银宝不信:“不会吧!”昨天和他打一架!怎么就死了?银宝心里疑惑。毛二又道:“千真万确!石知县已经去了,街坊邻居都说昨天吴三三兄弟和小舅爷打了一架,在西巷酒馆老掌柜也作证,现在好多人都说吴三三兄弟得罪了小舅爷遭了黑手。”毛二又道:“石知县现在就在行蛮镖局找舅爷的证据!不过,去了也是白去。哎!吴三三兄弟就这么死了!街坊邻居还都挺可惜的,虽然平时是横了点,也不是什么大害非死不可的!”毛二也有些惋惜,临都城里这事很快都传开了,各人不说各人心里都看着舅爷看着行蛮镖局,这个和秦狮堂一样水深不可测的地方,终日叫人心惶惶。此事,必然惊动朝廷,吴三三兄弟三条性命原来是县衙的案子,可因为背后这案子便另有人来管。

海升让人送了信来老酒楼,李予明找了天晢,两人一块出门到了逢源客栈。还是那个小二带进去,见到了海孝。海孝带来一个消息一件事,天晢问起海孝,“姨父,这回怎么有空回来了?”海孝说道,“皇上的寝殿冬冷夏潮,经过商议,群臣通过,修盖寝殿。予明,今年的春闱在临都城举行,消息已经放给各路考生,皇上和常在文武大臣暂时住进了行宫,我这段时间也都会在临都城。”天晢呼道:“那太好了!姨父,你住客栈怎么也没回去?”海孝又道:“在这里跟你们会个面,予明,我有一事要问你,你姨娘来了?”天晢听着,还想什么大事,却听海孝是在问风秋眉的好。李予明道:“是,前日来的。姨娘身体还好!”仿佛知道海孝还想问什么,这里李予明一道说了。海孝知道后,这才道:“之前让你注意的事,你有什么线索?”天晢又问:“什么事情?”李予明道:“海世伯是说星子,不知什么时候起,有这样一个棋手,掌握朝中众多大臣一些把柄,以此要挟,成全他们想要的目的,朝中文武大臣已有多半人数深陷其中。海世伯是监察御史,自知道这件事起一直在四处暗访。可是没有人愿意出来说破这件事。”海孝同道:“我想让你们两个和海升一起帮我查明此事。”海升也来道:“这太棘手了,这关乎朝中诸多大臣的命运,那些大臣个个都忍气吞声不愿出来说这个星子就是为了自己的官位,皇上自打知道这个星子也是每日头痛,俗语,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其实有些大臣纵然做的有些事情,他违了法度违了礼德,却不曾是伤天害理造了大恶!一定要一网打尽鱼死网破,皇上也是左右为难,此事说破容易却不能做破,否则动摇的是整个江山国本,可是这个星子!”天晢想着说道:“是个大害!可是姨父,办这么重要的事你不调用手下人却找几个亲属,这又是为什么?”海升说道:“还能为什么?你不肯用功读书,让你考科举肯定是不成,我到底是大人身边的护卫,至于李大公子他是有心科举只怕坎坷连连呐!”明白说,就是为了几个孩子的前程。海孝也道:“这当然有了,最重要的还是星子在暗我在明,他深入朝廷有多深,我不知道,用官人一怕走漏风声反叫他们利用,二是你们几个局外人不会让他们注意,探听到什么线索会容易隐藏。”李予明又道:“我所猜测,星子不是在京城里就是在临都城,这两个地方恰恰都是朝廷的中心。”海孝同意:“予明的猜测有理,眼下有一件事让我很是在意!”天晢问道:“什么事啊!”海孝道:“吴三三兄弟之死。”天晢便道:“这一听便是行蛮镖局干的。”李予明想道:“我觉得秦狮堂才是真的深不可测。”海升也道:“我认为天晢说的是,这个刑弈肯定藏着什么?”海孝道:“嗯,眼下吴三三兄弟的死正好是一个缺口,我们可以用他去查舅爷。所以他们三人的血案现在已经密从县衙转到我这里来了。”天晢显然没想到海孝会这么凝重,天晢方才尽是随口说说,皆因天晢并不喜欢舅爷这个人,只是没想到姨父竟然会认真了。怪道:“吴三三兄弟的死有这么重要吗?他们只是一般的地痞流氓。”海升笑道:“天晢你不明白吗?大人是想用吴三的死去查舅爷,舅爷一向神秘身上的秘密也太多,这么个人不明敌友对我们来说是不利的!你看,当今这天下,在这临都城里,天子的副都,有两股势力,一个是秦狮堂,一个是行蛮镖局,不得不谨慎起来,这两股势力若随他们肆意坐大,朝廷是决不允许的!这样的民间势力!何况,朝中还有个星子在暗处,说不定秦狮堂与行蛮镖局这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这是说不好的。”海升无愧跟在海孝身边多年,把朝堂事说的如此透彻。相比,天晢李予明就显得是头一遭了,也本是头一遭。海孝也正是想他们在入朝前实在的锻炼一番,这才把李予明叫来,让天晢一起两人搭档。李予明的才华还有君子信念,都无时无刻叫李予明沉着冷静。再有天晢无处无地的无拘无束。两个人在一起可谓是互有所长。李予明道:“海世伯接下来要做什么?”这也是在问,接下来李予明天晢需要做什么?海孝道:“予明,天晢,你们两个去探听民声,看看百姓之间有没有奇怪不明的事在议谈。”“好。”李予明应。天晢道:“姨父你让我帮你我就帮你了!”还道:“姨父!舅爷是舅爷哦!”海升颇有头疼,“啧,”轻抿了嘴。海孝说道:“所以,眼下最有利我们的时机只有一个,中秋。”

李予明和天晢慢慢的去打听些消息,这犹如大海捞针,百姓间所谈无不是生活琐碎!两人一路回老酒楼,听着这一路的街坊,从昨天到今天,两天的生意如何?家中又有哪些闲话通通讲了出来,更别提人家的闺女又配了谁家?那家的寡妇又如何如何了。天晢毫无耐心感叹:“唉!这些话里,怎么是不寻常?寻常极了!虽说姨父是想借群体的力量翻出蛛丝马迹,群众的力量很大,可这样打探消息,那是大海捞针多少年啊!”李予明也道:“要是有一个人知道街坊都知道的,这就好了。”两人听着,都是浑身一颤,“毛二。”两人同时说道。是啊!毛二,临都城的姑婆首座。

天晢李予明想到了毛二,便赶回了老酒楼。大堂里,除了钱德叔,竟一个人也没有。天晢不禁问道:“怪了!他们人呢?怎么一个也没在?”钱德叔笑道:“你是说罗蓝毛二?今天发工钱,他们都在馆长房里。”天晢问道:“哦今天是发工钱的日子!钱德叔你不去吗?”钱德叔道:“我的,刚才包管事已经送来了。”领工钱啊!的确是喜笑颜开!对每日勤苦劳作的人来说,这就是一日一日血汗换下来的,拿到自己的手里,又一年一年攒出来,耗尽半生才能为自己留下一小块地。此中不易,只有当中人才知道!罗蓝就拿着这个月的工钱,在李阳的房外小心翼翼的打开,一双眼睛往信封里瞧,滴溜溜的转还闪着精光。李予明天晢看到罗蓝,便听罗蓝一个人喊着:“涨了!涨了!太好了!涨上八钱了!”天晢毫不理解:“八钱?银宝一个月都有一两四钱!听米百合说,米字酒家的伙计最低就是八钱!他怎么高兴成这样?”罗蓝笑嘻嘻过来:“我们小人的高兴,岂是你们公子哥能知道的!嘿嘿!”罗蓝蹦蹦跳跳的走了。李予明天晢来找毛二,屋子里,罗橙柯巧梨花木相继出来。“伍叔的工钱已经预支完了,毛二,该你了!”李阳这么说,毛二顺着坐了下来,也道:“馆长,伍叔每回都预支工钱!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又不养家,上面没老人下面没小孩又没有枕边人!他都花钱干什么去了?馆长,不然你也预支我一些工钱呗!”毛二说话心念一转,也要预支起工钱。“你要多少?”李阳这就无趣了!怎么这么容易就让毛二预支出工钱。毛二笑:“不多,也就十年八年的吧!这样,我就能娶个媳妇了!”李阳盯着毛二,见笑的惬意!好似媳妇娶到手似的!方想说话,就见李予明天晢一道来了。毛二见道:“予明先生和天晢来了?你们两个不是没有工钱吗?怎么也来拿了?”“我们是来找你的。”“找我什么事啊?”毛二问道,天晢说道:“你给我们讲讲刑弈。”李予明又道:“之后再讲讲秦风秦堂主。”两人先后坐了下来,并没有在乎李阳在这里。倒是毛二被弄得膛目结舌一时举手无措。“你们没事吧!舅爷?天晢,你不是海大人府上的姨公子吗?你对他应该是很了解!还用来问我?”天晢就道:“不了解!我就知道他这个人,又不知道他有什么故事,你知道吗?跟我们讲讲?”毛二仍道:“知是知道一点。”看这两人仍是很奇怪。天晢又道:“不愧是姑婆首座!我就说!人名号在这里,对吧!”天晢故意一说,毛二笑出声,一听姑婆首座毛二很是受夸。这道:“想听舅爷?我就跟你们讲讲。舅爷这个人很神秘,神秘在于他好像没有喜怒哀乐,而且呢他出身不明。他有个姐姐叫刑晴就是小舅爷的娘在小舅爷四岁的时候去了!越山老爷很感念老来得子何人不乐?所以对舅爷一直都是关照有加。奇怪的事情是,刑晴去世的那一年,江宁城里一街柳巷全部遭到了杀戮,死状齐惨。我也就听听,啧啧闻所未闻了!一想到,舅爷和刑晴也是出身柳巷大家都说是舅爷下的黑手,给他姐姐陪葬去了。”李予明听罢:“这件事我倒是略有耳闻!毛二,还有没有其他说?”毛二又道:“其他说?我就说舅爷是神秘的人,关于他的事知道的是甚少甚少。比如行蛮镖局?比如他一人能去行商?比如他身边的阿立和阿飞?这些都来问那是问不尽的,说不好越山老爷的死,越门三姐四姐,你想想海老夫人怎么不愿待见舅爷,还不是来路不明是个谜。”这瞧着是真问不出什么,天晢只好另起:“那你再说说秦风。”毛二又道:“秦堂主吗?他是老堂主的义子,娶了老堂主的女儿,接管了秦狮堂。要说老堂主的女儿那也是个厉害的人物,只是可惜早早的难产死了,要不然也就没有今日的秦堂主。老堂主的儿子秦洛骑,年少荒唐,无所作为,秦狮堂里他只是一个空壳的少堂主,有何娘的庇护,他才能过得些体面。”说到秦狮堂,李阳也想问一个人。忽然开口:“那洛旁是什么人?”毛二就道:“洛旁大爷?洛秦两家是表亲,洛旁大爷双亲去的早是跟着老堂主身边原来老堂主在世的时候是想把女儿嫁给他的,只是洛旁大爷钟情于越门三姐越灵,不肯娶。这才有秦堂主苦追义妹,成了临都城一段佳话。”殊不知,秦风这段佳话,原是利益所驱。毛二又道:“虽然洛旁大爷没有娶老堂主的女儿,老堂主临终前还是把秦狮堂的一半交给了洛旁大爷,直到老堂主的女儿去了以后,也没说要洛旁大爷交出秦狮堂的那一半。只是自从三姐越灵出事,洛旁大爷便很少留在临都城,如今的秦狮堂在秦堂主的手里是越发日益壮大了。”毛二替洛旁抱一层忧虑,只怕不多时日,秦狮堂完属秦风,也就没有洛旁的一席之地了。“老堂主是怎么死的?”李予明问道,天晢道:“据说是仇家暗杀。”这事,天晢听过一二。李阳想到:秦狮堂过刀尖的生活,得罪的人很多,何娘就是老堂主专门训练有素的武器!只是……洛旁你到底又是什么人?那日山上戴着青面具的,是你吗?和诡面人一样的青面具吗?还有云上,云上又是谁?君渝和云上什么关系?巧合吗?怎么这么巧合?都在一个晚上让我碰见。感觉,有一个漩涡,明明我身陷其中,我却不知道我站在什么地方?李阳不断想起洛旁戴的青面具是否是诡面人的青面具,他实在想不太清楚了。李阳有些猜测,这些猜测需要证实。云上不难,君渝和李阳是名义上的有婚约的,李阳打算从君渝身上得到些什么?可以大大方方的去找君渝。想到洛旁,洛旁要怎样接近?李阳灵光一闪,忽然想到,那日洛旁云上大打出手的原因,不就是拜师吗?洛旁说要收李阳做徒弟教李阳武功,不知一时兴起还是当真有意,看来!李阳觉着这不失为一个靠近洛旁靠近秦狮堂的机会。

时光飞逝,眨眼间,将及中秋。这日,穆争禀过李予明:“兄长,日子近了,今日我就回江宁城了。”李予明也把手中书放下:“此去,一路顺利!”穆争也道:“好!此去要八月十五后才能上来,今年不能和兄长姨娘一起过中秋了。”李予明道:“只管前去,勿需惦念。”早上还见李予明穆争一处温习,吃饭却不见人,米百合就问:“穆争呢?”李予明道:“秋闱到了,他回江宁城乡考去了!”米百合一听:“这么大事!他怎么不说一声,我们也好给他送送行。让他吃一顿好的,吃好饭好上路!”米百合说错了吗?天晢咬着馒头忍不住哈哈大笑,没好心道:“敢问,上的是什么路?”天晢使坏,米百合一怔,脸烧红起来,急道:“当然是……青云路。”好个机灵!银宝服气。话说回来,“穆争是不够意思,他回去乡考也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好歹也一块住了小半年。”还是天晢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考生最忌你们这些送考的人,像他这么夸张的,送行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话一大堆,那怎么行?那只会乱了考生的考心,要知道一颗内心平静的心对考生来说多么重要,多少考生在大考前做的课业就是佛家的修行,修心之道,这样,在考场上才能正常发挥,不至于被一个人的唇哄舌捧花的飘起来了,乱了心还怎么能考?”信天晢胡诌一通,米百合不服气,又反驳不得,只好说道:“你又没做过考生?”还道:“你的心,不用人说话,自己都会乱。”天晢叫道:“这什么话!”米百合道:“什么什么话?本是飘的,何须人扰!”肖雪姻笑:“你们两个不是号称联盟?这倒好!联盟又内讧?”米百合叹道:“唉!可不是!岁月太长!无所事事!谁叫我们都是闲人一个呢!”肖雪缘想了半天,方问道:“秋闱后是春闱,那穆争若是秋闱即中,岂不是和予明先生一起参加春闱了?到时候,光耀门楣就是双喜临门了!”天晢听了,作了解说:“雪缘,穆争要秋闱中了,要过一年才能参加春闱。我们的予明先生在未入睦和时就已经中了乡举了,只他家里担他年少成名终不是好事,才把他送去睦和学,又多待了三年。春闱呢!是在冬月,到第二年二月才会放榜,由皇上主持殿试以后钦点一元三甲,那时,才叫金榜题名。”米百合还沉浸在方才的话里,看这桌上一圈人,想热闹怎么也热闹不起来。大家最近好像都有事!连天晢,话都懒了几句。银宝已经好多日没有云上消息来了。“这桌上是越来越清静了!”毛二不在,罗蓝罗橙也不在!柳沁照顾柳大娘!包来赶早出去采办,连李阳也跟去了!伍叔惯了一人在厨房里弄吃的!连柯巧,这几日都不愁见吃喝!这儿就我们了!说柯巧,连几日在吃食上确实丰富了许些。

胡福又来了,柯巧还是一身七彩裙衣,胡福见道:“我见你衣裳总是七彩色,都穿久了,明日我让人给你做套新的送来?”柯巧有时会帮朱姐儿洗菜,这里正备着厨房要的青菜,也道:“胡福哥,你对我太好了,连日送好些吃的来,吃都吃不完,现在又想送我衣服,我真不能要,你别费心了。”柯巧笑的牵强,胡福并没在意。又取出两盒精巧的盒子,又道:“我前两日去农户那里,见几个民家女自己做的胭脂水粉,竟比城里卖的还要好,特给你拿了两盒来,你留着用!”柯巧又道:“胡福哥,我从来不用这些,我过敏的!真的!哎呀,你看今天不早了,我还有好多菜没洗,你先回去吧!”柯巧推着胡福,说着要送胡福走,胡福又道:“那我再来看你。”胡福自己先回了,心里只想着柯巧羞涩而已。

穆争回去有几日,李予明算日子,中秋了。穆争乡考不知如何?乡考三日,今日才方考罢,等放榜再算回程还需几日。院子里,李予明很喜欢站在树下,望树下绿油饱满。庭院里树,花草,也不见谁曾打理,自生的非常的好。天晢去了一趟海府,回来时,递来一份请柬。并道:“明日,八月十五老夫人寿宴又是佳节,特请姨娘你李阳馆长前来家宴。你和我一块去和姨娘说吧!正好,我还要给雪缘雪姻和百合三人知道,老夫人也想让雪缘过去,百合也必须要回家的也是要去,雪姻吗?老夫人说了,既雪缘做了义姐,一块请去。”秦姨就坐在后园手中做着一双鞋,米百合看到便同肖雪姻肖雪缘银宝四人过来,米百合问道:“秦姨,你手上的鞋是做给明大哥的吗?”只见晴阳下,秦姨摇摇头,笑了笑!肖雪缘见秦姨十分温和道:“不是!”米百合又道:“那是做给馆长的!”秦姨还道:“不是!”银宝猜:“难道是做给穆争的?”秦姨还是摇头。四人相互看了一眼,还是米百合问道:“那秦姨你是做给谁的?”秦姨便道:“一个故人。”肖雪姻道:“秦姨在临都城也有故人!”秦姨说道:“他原来也不是临都城的,只是后来到了这里。”米百合又道:“秦姨给他做鞋,他在秦姨心里份量一定很重吧!”又道:“秦姨,你跟我们说说,说给我们听听好不好?”后园青草地上,米百合拉着肖雪缘肖雪姻坐了下来,银宝跟着。秦姨这里,就像几个小孩赖着让讲故事一般。只好说道:“说来也简单,我们有个约定,他和我说,生不同衾,死当同穴。”银宝这就不明白了!“他是秦姨喜欢的人!既喜欢,为什么生不在一起?非要死了才在一处?”秦姨半晌不语,隔了好会,方沉声:“好了,你们都知道了!就去忙吧!”可银宝还想说,什么也没知道啊!没说出口,人已让肖雪缘拉着站起来,又见天晢李予明那边过来。

海府花园,着青裙生倩影,一个大家闺秀盛装清丽,好个女儿家俏水亭亭。侍女相随,方才出了园子。一团淡紫花来袭,新装妙目。也有侍女在旁,窄道逢迎。海齐嫣见到君渝,吟吟笑道:“姐姐,之前请你回来你都不肯,今天是为了什么人?”看来是见面的寒暄,君渝是一番警告,“海齐嫣,我劝你守安分。”君渝的话似一道利箭,有着不可违挡的锐利。海齐嫣仍是笑道:“姐姐哪里的话?我和你一道去给奶奶请安!”海齐嫣是个血性女儿,心中对父爱渴望的执着,往往胡闹一番作为,也事实证明自己很是出色。正因为如此,胜过于世上多数男儿,感慨不及。君渝和海齐嫣两姐妹感情虽是生分,到底一个屋檐下,最是深知。

吴三三兄弟的死是不舅爷干的,不得而知。像海升说的,海孝想借这个来探舅爷的底。海齐嫣知道海孝的想法也知道海孝苦于难办。难在舅爷在别人那里这是一个称呼,在这家里舅爷就是舅爷,还是老舅爷。论起辈分,还在海孝的上面,与海老夫人同辈。到底是一门亲家,最重要的是这个中秋是老夫人的寿宴,妥当不妥当,只怕到时候老夫人都会不高兴。海齐嫣与丫头顾儿站在书房外面,看海孝眉头紧锁。顾儿道:“难得大人回来一次,却这个愁眉苦脸的样儿!是遇上什么难事了!”海齐嫣道:“我知道爹愁什么!爹想拿吴三三兄弟的死来查舅爷,爹怀疑舅爷和秦狮堂有勾结。舅爷在别人那里只是一个称呼,在我们家是真的舅爷。这个人,深不可测,爹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所以爹,想在中秋动手,一举拿下。可是中秋是奶奶的寿宴,爹是孝子,在母亲的寿宴上抓自己家里的舅爷,爹只是担心奶奶不高兴!到时也因他的缘故,好好一个寿宴由喜庆变得惊怕。”顾儿由衷感叹:“郡主你想的真多。”海齐嫣道:“不仅如此!我还要助爹拿下舅爷!”海齐嫣看在眼里,出谋一计。“爹,若这件事交给我,我有办法!”海齐嫣来到书房里,海孝这和海升正在商谈,难免先蹙了眉头,也问:“你要如何?”海齐嫣神采飞扬:“我知道爹会和舅爷下棋来问舅爷的话!舅爷的话岂是随便那么好问的!爹信得过我,我只是……要诈他一诈!兵不厌诈!对舅爷,必须要靠诈!”海升同意。诈?如何诈?海齐嫣明道:“爹和舅爷下棋!再请县衙的石知县和他的好手下侯龙差官招摇过市的穿着便服前来祝寿。”海升想道:“石大人一向清廉,要他来祝寿,只为难了他!”海齐嫣意不在此,“说是祝寿来,来了也可和爹和舅爷一起下棋!爹是朝廷大员,就是中秋会见同僚也只是公务忙而已!可有心人不会这么想,正因为石知县从来没有来祝过寿,只会让人怀疑,少不得有心人有心要有动作!”海升又道:“这么诈!还真是前所未有啊!不管阿立还是阿飞,只说来找舅爷又能怎么样?”海齐嫣笑,似乎一点不担心海升说的,“要是秦狮堂呢?我们不就拿住了行蛮镖局和秦狮堂勾结的证据,爹不是早想整治秦狮堂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只有个名头,能先控制秦狮堂。”海升听得愣了:“什么名头?”海齐嫣又道:“爹和舅爷下棋!到时候只需明目张胆的将守卫守在那里,哪个闯来,就以惊扰之罪拿下!”海升又道:“这办法也就五成!必一定是秦狮堂的人才是!这还有点卑鄙!以莫须有之罪拿莫须有之人!让他们不招也得招!这招兵不厌诈使得可真是诈!看来,你的兵书读的又透了几分。”海升毫不讳忌直言。海齐嫣道:“”我正有一事要向爹禀告!或许爹可以和刺史大人一起,刺史大人着急为他女婿立功,这事!爹让他来做,他一定会答应的。”海孝方问:“何事!”海齐嫣道:“我和顾儿的查访,这一年来,行蛮镖局的钱有大数目的支出,我们并没有查到什么事情,可是,这么大数目的钱要是买兵马的话……爹,这事情很严重!我想,刺史大人只需知道一点,便能自己去查行蛮镖局,到时候,阿立还是阿飞也没有办法脱身!”这也就是说秦狮堂和行蛮镖局有所勾结,行蛮镖局被牵制,来的就一定是秦狮堂。这都是海齐嫣的一面之想。海孝听的那话震惊:“此事当真?”“嗯。”海齐嫣点首。海升又道:“他们自己家的账本,能这么轻易拿出来?”海齐嫣道:“皇权之下,谁敢不从!”海齐嫣心里是想,郑通做这事,正是合适不过。纵然阿立阿飞一身武功,也不能抵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