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接过姜爸爸递过来的水,吨吨吨一口气喝完。
随后她掏出被外套包着的野葡萄和野姜,兴奋地分享她在后山发现的东西。
当然,还有刚刚的不愉快事件。
“真不知道袁大哥是怎么能在他家‘出淤泥而不染’的。”姜柠语气复杂。
她一开始还以为,怎么样袁正浩身上也得带点袁阿姨的影子,但是竟然总的来说还是个正人君子。
她会用上‘竟然’,也属实是这对母子身上的反差太大。
“害,这我知道。”姜妈妈难得脸上冒光,兴奋的分享听来的八卦。
姜家人将好奇的视线落在姜妈妈身上。
姜妈妈感受到了久违的‘追捧感’,不由得挺了挺胸膛,神秘兮兮地说。
“听说小袁刚出生那会儿,老袁夫妇俩正在城里务工,整日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空管刚出生的小袁。所以他小的时候是养在他乡下爷爷奶奶哪儿的,直到到十多岁了,能生活自理了,才跟着老袁和袁姐到城里生活,本来脑子挺灵光的,可惜前头几年乡下没好学校耽误了,考不上大学,就出去工作了。”
“所以我和你爸就说孩子教育就很重要,你打小和你弟啥都能缺,家里都不能给你们缺教育。”姜妈妈一边念念叨叨,一边摘了一颗野葡萄丢进嘴里,眼睛一亮。
“诶,这野葡萄竟然不酸……话说回来,这小袁性格像老袁,人踏实不爱说话,但是听说他哥性格就肖他妈。”
“袁家还有个儿子?”姜柠惊奇,这可是没听说过的。
姜妈妈害了一声,用一种说八卦的语气快速地道:“听说他家大儿子比小袁大个六岁,小时候老袁夫妇俩去城里打拼就带在身边,家里头钱全用来供他上学了,也不错,从小学习还不错,大学还上了个普通一本……”
“那咋现在不在家啊?”姜柠疑惑,按照年龄来说,这袁家老大都得结婚生孩子了,怎么不在家里住。
姜妈妈撇了撇嘴,才说:“入赘去了。”
“哈?!”姜柠是有些惊讶的。
毕竟怎么说袁家都是以前新区开发之前的老居民了,这一拆迁赔多少,怎么着也不至于去入赘啊。
“听人家说是什么大官家的闺女,就一个独苗苗,就招赘了,那时候这边还没拆迁。后来入赘过去之后,也不怎么滴回家了,儿媳家也不怎么让老袁和袁姐上门去探望,估计是怕把赘婿带离心了,也怕打秋风吧。”
“听说入赘前两年家里头可热腾了,不然也不会让小袁高考落榜就出去打工,那时候家里头热闹得紧,根本管不上他。”
想想袁阿姨的性格是真有可能,想来也是这个原因,才整日和外头的人念叨她的择媳妇儿经,想来是在大儿媳哪儿吃了硬亏,一口气咽不下。
“后来听说不知道咋滴了,袁姐和她家儿媳闹翻了,连带着连她那个不站在她那边的大儿子也不要了,就再没来往,就只疼袁正浩了。”
说罢,姜妈妈叹了口气。“辛苦养的大儿子给养成别人家的,现在可不把正浩这孩子看得跟眼珠子一样,捧着宠着,也怕丢了没了。”
这也不怪袁正浩为什么为人处世还算诚恳,但就是放着一个不靠谱的老妈在外头撒欢,想来是早年不得宠,现在忽然被当成眼珠子捧,也不知道该怎么自处。
想管吧,怕父母收回疼爱;不管吧,心里又隐隐不安。
最后就只能门前当哑巴,人前给父母做的蠢事擦屁股。
有点窝囊。
但是真的有人能脱离原生家庭的影响吗?姜柠还是存疑的。
姜妈妈说完,满足地看着家里头三个惊叹的表情,开开心心地抱着东西去厨房了。
今天家里可以吃一顿新鲜的了,剩下的肉也得腌制起来,免得天气热变味了。
于是姜家在晚上,就吃上了麻雀汤,干锅田鸡和野姜田鸡粥。
麻雀汤被老火慢炖了一个下午,那肉炖的软烂,汤炖得浓白,上面滚着红彤彤的红枣和枸杞,飘着一层厚厚的汤油,看起来便甜香滋补;
那葱爆田鸡也是,老抽上的色,红油打的底,盖着几卷清脆的葱绿,坠这红艳艳的红椒,还没吃上一口,就只觉得麻辣鲜香扑鼻,不禁唇齿生津;
相比之下,田鸡粥就显得寡淡许多,但是只尝一口,那渗进每一粒圆滚滚的稻米中的甜香就如同炸弹一样在口腔中爆炸开来,被野姜些微的辣气裹挟,直直的从口腔窜进咽喉,落进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