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仙人。”沈诗梦毕恭毕敬,“我们龙鸣会从无叛国之心,唐家小姐不过是为我们说句话,各位前辈就认定我们要叛国,这可实在是欲加之罪了。”她停了一下,语气仍然是那样谦和,但眼神之中,却有一丝挑衅,“而且,若说叛国,十八山的前辈们可没少做得罪朝廷的事,我看前辈们才是更有起义之嫌呢。”
“沈诗梦!即便你们没有叛国之心,龙鸣会被越前殿利用也是事实!”说话的是个裸着上身,浑身肌肉的男人,他说话的时候,身上的肉也随之一动一动,壮则壮,但一看就是没脑子。
原本凌霜山可以抓住龙鸣会叛国这个罪名再说几句的,他一句话,就把这个罪名给略过了。
“这是推云山的人。”赵星恒贴近箫瑶儿,她的脸也冰得吓人,虽然担心,但还是给她解释着,“练气功的,因为一动气,身上的衣服就会被气崩开,所以这些人后来干脆不穿衣服了,听说翊展就是习得了他们的绝学,武功才会那么好的。”
提起翊展,箫瑶儿的心又沉了下去,赵星恒自知说错话,赶紧又接着介绍道:“你看,拿棍子的,是蓝颜山的人,丸山就有意思了,用钉耙,所以丸山的人都是肩膀宽大,最好认。还有,还有那个,风灵山——”说着,他指向在角落里坐着的,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一个小姑娘,“和留香很像,也是个只收女子的门派。”
可那小姑娘看起来弱不禁风,她来这里能行吗?
一阵风吹来,箫瑶儿冷到浑身颤栗,她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可仍是冷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唉。”赵星恒吐出一口气,像是妥协了般,“来,把手给我。”他说着,拉住箫瑶儿的手,为她搓着,“不知道你要来这里干嘛,明明自己病的快要死了。”
箫瑶儿抖了抖嘴唇,数着里面的人,“一、二、三……不对啊,不是十八座山吗?”
“听说这次只来了八山的人,除魔山的医者我们前几天就去请了,可是他好像遇到什么事耽搁了,还有黑血山的人,黑血山昼伏夜出,只有晚上才能出现……”赵星恒使劲搓着箫瑶儿的手,总算是让她的手没那么僵了。
屋内,讨伐还在继续,拿着钉耙的丸山人,气焰更加嚣张:“哼,龙鸣会如此无能,全都是拜女子所赐,如果赵会长还在,龙鸣会绝不会这个样子。”说罢,他像是怕人误会,又接了一句,“我说的可不是赵星恒哈,我是说他爹!”
箫瑶儿看见赵星恒的嘴动了动,口型摆出了一句没有声音的脏话。
“丸山叔叔这话说的可就笑死人了。”此时,那个风灵山十几岁的小女孩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轻灵稚嫩,却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精髓,“女子又如何?诗梦姐姐这些年将龙鸣会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是有目共睹的,倒是丸山,就算是男子为首领,还不是处处低人一等吗?!”
“你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我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我就不能算是丸山掌门!”拿着钉耙的男人说着,抡起手中那武器直奔风灵山小姑娘而去。
箫瑶儿看得捏了把汗,谁知那小姑娘只是轻盈地翻了几个跟头,就灵巧地避开了那钉耙的攻击。
“风灵山的以腿法为名,弟子身形小巧,但身手敏捷,丸山是打不过风灵山的。”赵星恒这话刚说完,那风灵山的小姑娘便一跃而起,直接跳到了丸山掌门的钉耙上,丸山掌门还未反应过来,便挨了重重一腿。
“啊呀!”他摔倒在地,连钉耙都丢掉了。而这前后,不过是弹指之间。
哇……箫瑶儿虽然无力,但还是在心里感叹道,这小姑娘的功夫,可比赵星恒都好啊!
丸山掌门丢了面子,捡起自己的钉耙还想继续挑战,却被忽然出现拦住的苗苗,一把剑拦住了。
“苗苗?”沈诗梦不由自主地轻声念出声,“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苗苗没有理会沈诗梦的话,她收起剑,向在场的人抱拳,义正言辞地说道:“各位前辈,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我作为诗梦姐姐的副手,对越前殿的事最了解不过。”
“你要干什么?”沈诗梦自觉不妙,连忙上前拉住她,可苗苗,却甩开了沈诗梦的手。
“龙鸣会并没有勾结越前殿,勾结越前殿的,是诗梦姐姐同母异父的妹妹——箫瑶儿!”她说着,愤怒的眼神,看向沈诗梦。
沈诗梦愣住了,可唐紫泥却像早就料到似的,埋怨的眼神,看向了韩林,韩林尴尬地转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的可是前武林盟主,箫扬的女儿?”凌霜山长老挥着拂尘,仿佛等这一刻许久了,“我亦听说,她跟异域王子关系匪浅,如今看来,有叛国之心的,是她。”
“不是我。”箫瑶儿在窗外,虚弱地喊出了这句话,“也不是我姐姐。”
“不是你,你为何要与越前殿的尊主走那么近呢!”苗苗指着箫瑶儿,义愤填膺,“你分明就是与翊展有染!”
箫瑶儿痛苦地摇摇头,她慢慢,慢慢掀起了自己的裙子,眼泪,瞬时间流下来:“苗苗姐姐,我不是与翊展,有染,我是,被他下毒了。”
她的腿上,那颗朱红色的痣,好像又圆了些许,那痣的正中间,有一个不深不浅的刀口,这刀口,正是苏玉水前天夜里,用刀划开的,他以为,只要以内力逼毒,再以口吸毒,就可以结束这一切,殊不知,他那一吸,几乎让自己命丧黄泉。
而这一个小小的刀口,也险些让她,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