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自己的路,又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呢?
在大雨中,镜心湿漉漉地站在小镇街道的中央,天空乌云密布,镜心抬起阴沉的头,嘴角微微上扬。
四面八方出现很多的人黑衣刺客,镜心知自己此时的状况,但他不悔。
李员外打着油纸伞站在镜心不远处,他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一脸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样的表情。
在李员外喊“动手”的一瞬间,镜心便早已拿起了刀剑,在倾盆大雨的雨水中,镜心每每挥舞着刀剑就如镜子一般闪闪而过,镜心的刀剑很快,扑面而来的刺客们竟是被他杀出一米多的距离。
刺客们也知人在要死的时候,那种能拉一个人垫背就疯了的操作,所以刺客们动手也有点忌惮。
血红色的血液在镜心眼中楼楼划过,那不是别人的,正是镜心右手臂上伤口发出的血液,刺客们开始了人海战术,占据镜心四面八方,镜心终究不能长出四个眼睛,所以每当镜心视野出现在眼前,后面就会受到攻击,看后面,前面就会被攻击。
只要随着时间的磨耗,镜心不用想,肯定是必死无疑,但李员外却并不高兴,因为镜心和以前他杀的人不一样,以前李员外要杀的人,不是跪地求饶就是大吼大叫着自己不屈的垃圾话,而镜心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比较冷漠,除了被刀时痛苦的表情,还真就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这让李员外很不高兴,因为这没有胜利的感觉……
李员外将刺客们退开,李员外摸了摸自己的胡茬,皱着眉头,纳闷道:“我第一次见你,以为你最多就是一个油嘴滑舌的小人物,想不到如今你却做成了‘大人物’,别说,你还真让我吃惊的,不过我很是不解,你明明可以荣华富贵或官权滔天,可为何却要选择这样的结局呢?”
镜心的脸部早已伤痕累累,大腿,肩膀,后背,刀伤更是随处可见,镜心吐了一口不知是痰还是口水,抬起头,细细而粘稠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眼,他摇摇晃晃但还是说道:“没有什么理由,只是不爽而已。”说真的,这本不是镜心本应该有的风格作为,但在那一刻,镜心可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大丈夫,敢做敢当!
“我想你自己死了肯定是不会在意的,那你也没有想过家人,你就不怕我诛你全家?”
镜心听完大笑起来,嘲讽道:“如果你能在新官面前这么嚣张,那我只能认命!”
“可惜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说完,李员外便来了一个黑虎掏心,在这一刻,镜心才认识到真正的境界,以前都是小打小闹一般,在李员外动手的那一刻,镜心切切实实的看到了残影和李员外的嘲笑嘴脸,但也许对于李员外来说,镜心终究就是一个小人物,还入不了法眼。
李员外一把将手打穿了镜心的右臂,然后便是一脚将镜心掀翻在地,而从始至终,镜心连下意识的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李员外拿起镜心的刀剑,然后往镜心的两边大腿一插,大腿部传来的疼痛让镜心差点痛死。
李员外邪魅一笑便悄然离开了,也许他已经认为镜心死定了,不,是肯定认为镜心死定了,就是此时此刻梁大夫出现也于事无补了。
镜心躺在大雨中,镜心看着那些刺客的眼睛,他看到了怜悯,他看到了敬佩和愚蠢,但归根结底,他们早已失去本心,但对镜心来说,他们没有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人生道理,谁都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谁也都知道,所以对错也就不存在了,只不过在镜心看来显得有点凄凉罢了。
天空是灰暗的,其实有的时候真的很难想象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其实也有的时候,觉得一死了之也不错,可每次的结局就如“小鸭子”那样,恐惧且害怕,可当死亡真正降临时又好像慢慢可以释怀了。
镜心的脑海里很清醒,至于为何,镜心认为可能是失血过多或者太疼了,实在没有悠闲想其他事,镜心看着没有光的这个世界,四周寂寥无人,一种没有必要存在的思想充斥着镜心,可当镜心想闭上双眼时,又觉得不行,在那个双目黑暗的世界里,有一个奇妙的东西在祈祷着镜心不要睡前。
结果便只见镜心拖着自己残缺的身体,用自己还算有力气的左手拼了命地攀爬,地面上早已是血水浓墨,血气的味道在淅淅沥沥的大雨中笼罩着周围,镜心不知耗费了多少力气才爬到一座屋子的墙壁上,镜心用牙将衣布撤下,用自己颤抖的左手给伤口遮住,大雨淋淋的雨天中,镜心却感觉大汗淋漓!
雨天容易起白雾,但在雨天朦朦胧胧的环境中,镜心还是能看到一个身穿血红斗篷衣的人,这一刻,镜心的大脑里涌现出波涛汹涌般的记忆,有些记忆甚至显得那么的不真实,但镜心知道了一点,今天他是不用死了。
镜心双眼早已朦胧,镜心坐在地上,虽是低着头,但还是说道:“你还真是对我的身体做了一个大帮助。”
归一还是那一件血红色的斗篷衣,只不过这一次在雾气如画中的世界里,归一的这件斗篷衣更像活着的了,归一淡淡一笑道:“怎么,不见几日,竟这般悲凉落寞。”
镜心想哈笑一声,但一动就感觉上下胫骨断裂,而且再加上全身上下湿漉漉,镜心的前额头发甚至都半盖过了脸,镜心不冷不热道:“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何见事之晚乎。”
归一大笑道:“没看出来,你竟还有点文艺之气。”
镜心努力将双腿拉直,表情抑郁道:“你怎不可能就是来找我谈闲话的吧。”
归一笑道:“那不然呢?”
镜心也没有反驳,咽了口雨水,不再多言。
归一看着落寞的镜心,觉得好笑道:“怎么,这就放弃了?”
镜心不言。
归一将油纸伞放下,淅淅沥沥的雨水拍击在他的头冠上,归一放下头冠,长如瀑布的乌黑长发和黑如墨漆的睫毛映入眼帘,镜心微微抬起头,哪怕见过了,但还是觉得震撼,归一仰起头,雨露在他脸上翻滚流淌,归一感叹道:“好久没有这样做了。”
镜心嗤笑道:“怎么,这就感慨了?”
归一没有生气,反而蹲在来靠在镜心旁边,归一笑道:“如果你像我一样百年都生活在斗篷下,你就也会有这种感觉了。”
镜心自然是不信人能活百年还这么生龙活虎,但他倒也没有反驳这些并不重要的话。
归一将笑收起,面无表情道:“你信神吗?”
“为何不信?”
“可神又没有帮过你忙,而且你好像也从来不祭拜神。”
“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神什么的,开心的时候就信,不开心的时候,管你是谁,老子都不鸟你。”也许是离死不远,又或者是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无所谓,镜心的语气都有点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