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日塔拉这边,腊月二十四,刚过了小年,吴一民召开了营教导员会议,把过年的事情做了安排。作为政治文化宣传的专家,吴一民为支队司令部的门口写了长长的一副对联,上联是:“连年征战艰苦奋斗拯国家救民族”;下联是:“全民努力浴血抗日慰忠魂保中华”,横批是“抗战到底”,字体遒劲有力。在各营部和各连部的门口,也都贴了对联,其中有几副写道:“敌军若来男女老少皆为战;鬼子敢犯锄头扁担是刀枪”“不逐倭奴终生含垢;未雪国耻满面蒙污”“民族受辱卅万同胞饮恨去;房屋被焚不尽河水挟泪来”。
在安排了严密警卫的情况下,各营、连还开展了丰富多彩的联欢活动:“……嘿!游击战,敌后方,坚持反扫荡!钢刀插入敌胸膛,钢刀插入敌胸膛……争民族独立,求自由解放,这神圣的重大责任,都担在我们的双肩上!”高亢激昂的军歌飘荡在西日塔拉的上空。司令部也搞了一场联欢晚会,刘玉茹是晚会上最活跃的人物,她走上前台,唱了一曲《在太行山上》:
红日照遍了东方,自由之神在纵情歌唱!
看吧!千山万壑,铜壁铁墙,抗日的烽火燃烧在太行山上,气焰万千丈。
听吧!母亲叫儿打东洋,妻子送郎上战场。
……
刘玉茹的嗓音宏亮,声调又高,将在场的人们唱得慷慨激昂,使劲儿地拍巴掌。刘玉茹还在热烈的掌声和笑声中拉着吴一民扭了一段刚学会的二人转《小拜年》。
这时,在这样一支革命的队伍里,刘军医爱吴一民政委追吴一民政委已成了公开的秘密。
过了壬午马年,就是癸未羊年了。
对这个年份,漠北人没有什么好印象,尤其是给儿子说媳妇的时候,都不太愿意说属羊的姑娘。这一年是二月清明,春脖子短,开春早,过了清明西辽河就开通了。别看头一年春旱,可过了头伏这雨又一场接一场的了,冬天的雪也很大。所以这个春一开河,西辽河水就很大,从上游冲下来的树木,还有冬天下大雪冻饿死的牛羊和死猫烂狗,都随着滔滔的河水在波涛中一上一下地起伏着,漂浮着,流向远方。
在这样的季节里,西辽河两岸惟一的联系和通道就是三道沟大铁桥了。这个季节也是驻腾格里旗王爷府的敌伪对南岸控制最松懈的时候。吴一民趁机将减租减息工作队派到西辽河南岸的各个村子。那里的村长、新民会长还有地主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背后又搞了些什么勾当,但表面上对减租减息工作队还都是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