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王自立看着正在埋头摆筷子的刘智慧,头发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出一片灰白。
“饿了吧。快坐下吃饭。”妈抬起头,脸上堆满了笑。
“好。”三个人一人坐了一方。看着满桌佳肴,王自立喉头发哽,眼睛发酸。
“吃。”还是爸最先夹了一块卤鸭胸脯。
“吃吧,没事。”妈用筷子挑了一筷子凉三丝。
“嗯。”王自立夹了他最喜欢的凉拌牛肉。这一顿饭,三个人面对美味都吃得很少。王自立几次想挑起话头都被老妈挡住了。他们说,事情只要错不在他,他们愿意为他扛。
夜晚王自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无眠,心里像堵了块巨石,哽在喉笼里的刺,让他疼痛,眼睛里的酸涩令他难受。他翻身坐了起来。桌上的闹钟显示已经凌晨2点了。他双手捂头,拚命挤压太阳穴,眼睛里有泪溢出,一滴,两滴。接着一种悲从心底涌出,他小声地涰泣,泪像流泄不尽的小溪潺潺的,直到他哭得精疲力尽。倒头而睡,一长串的泪依然挂在脸颊上。
第二天醒来,想起昨晚的脆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羞愧。作为男子汉,自己的眼泪太廉价了。
想起赖伯,他快步到了医院。赖伯病房里的床空了。他心里打起了小鼓,难道他不测。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一个护士斥责。
“什么鬼鬼祟祟,请问昨天住在这里的赖伯呢?”王自立挺起身板,一本正经地问。
“哦,你是昨天哪个护工。赖伯给你留了一封信。跟我来拿吧。”护士认出他后,很负责地带他到护士站,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
“东方兄弟(自立):
我知道你一直有强健的体魄,所以我不担心。你出来后,务必要修心,养性。不拘小节,胸怀大志。
对于我这个将死之人,不必浪费宝贵的时间。
过去已死,来日无多。23岁,如朝霞,如破土而出的树干。东方兄弟(王自立)十年之后,你当复强健,睿智。强身,强心,强已,强人,强国家。
另,卡里的钱,权着你的护理费,不用还了。
好兄弟赖仕奇”
王自立读完信,抬起头,那护士正盯着他。他有些茫然。护士赶紧转身向走廊走去。什么意思?信没封口,她们都看过。哼!王自立才醒悟。拿起信揣进兜里不再找赖伯。因为他说过,不必找他。
“喂,喂,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就这两天,对,就这两天。”赖世荣右手緾着白绷带,左手拿着手机大声说着。声音高亢,传到离他还有十几米远的王自立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