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荷轻叹一口气,“算了,我不想再怪你了。子砚,我来告诉你一件事,今晚,皇上出宫,一夜不归,侯爷和夫人被关在牢狱中,整个皇宫现下由我掌控,牢狱的守卫我去支开,你进去救人。”
“你确定皇上今日出宫,一夜不归?”孟子砚起疑道
“确定,不如不是我偷听到皇上亲口所说,我也不会来找你了。”
孟子砚心里虽然担心,但这毕竟是芙荷亲口所说,他信芙荷,于是也就毫不犹豫的相信他了。
孟子砚点头,“好,我知道了!”
芙荷补充道:“救侯爷夫人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孟子砚打断,“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而救了我爹娘后,我也会带你走的,这朝廷的官不做也罢,我们去过自己的日子。”
芙荷听到满意的答复,笑的一脸灿烂,果然,知她者,子砚也。
趁着孟子砚不备,芙荷一下吻上了孟子砚的唇瓣。
“唔!”
芙荷的一吻让孟子砚措不及防,但孟子砚很快就反应过来,很有技巧的回应芙荷,两人缠绵许久,坠入爱河。
芙荷一直以为,等孟子砚救了父母后,他们就可以真正的在一起,过神仙眷侣的日子。可她却不知道,她这次的情报给孟子砚带来了致命的打击。幸福对她而言不过是奢侈,她这一生的道路上,注定命途多舛,磨难重重……
寒阳宫中,宁亦寒与锦歌在游廊上一边闲聊,一边欣赏风景。
秋日的风景遍地金黄,满眼落叶飘零,一地枯黄狼藉,秋风瑟瑟,秋殇悲凉。
远处,一个小厮跑了过来,他来到宁亦寒和锦歌面前行了一礼,“殿下,二皇妃。”小厮说着,便从手中拿出半块兵符,“殿下,侯爷派人来说,将这殿下交于殿下。还说,今夜皇上离宫,一夜不归,殿下要把握好机会。”
锦歌从小厮手中拿过兵符后,小厮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锦歌笑道:“殿下,既然侯爷说,皇上今日一夜不归,那殿下就放手去做吧。”
宁亦寒犹豫了一会,但看着身旁那急不可耐的锦歌,便也只好应下。
未时,皇宫的宫道上,皆是重兵把守。一条宫道的城楼上,埋伏了不计其数的弓箭手,走道上,也满是巡逻的士兵。
天日天气阴沉,秋风凛冽,看样子似是有雨。就在守卫以为又是一个岁月静好的日子时,突有一队百人小兵偷偷溜上了城楼,在弓箭手的不备中,拿着小刀悄悄将弓箭手的脖子全部一刀封喉。
士兵都是被训练过的,像这种抹人脖子,一刀毙人性命的事,他们做的又快又准又恨,很少有失误的时候。不消片刻,城楼上的弓箭手全部齐刷刷的倒下。
待城楼上的士兵解决后,宁亦寒一人走上了宫道,前方,一个身穿盔甲的男子走了过来。他是今日守宫的领头将领,张方。
张方见着宁亦寒,恭敬的行了一礼,“殿下,您是要进宫面圣吗?”
宁亦寒笑道:“是!”
张方解释道:“那还真不巧,皇上下过旨,不见任何人。”
“为何不见人?”
张方有些尴尬道:“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经张方一解释,宁亦寒信了宁宇晨不在宫中。宁亦寒笑意加深,他点头,“好,你下去吧!”
张方刚转身,宁亦寒手中运起真气,一掌就打在张方后背,张方被这一掌打的飞起,他口吐鲜血,因为宁亦寒下的是死手,张方顿觉五脏六腑似碎裂一般,疼到面目变形。“砰”的一声,张方被重重砸到地面,他本想从地上爬起来,可因身体被重创,所以四肢都没有力气,他只能在地上挣扎。
张方重创后,锦歌带着百万大军冲了进来,张方一见情况不对,立刻高声喊道:“警戒,二殿下造反,逼宫弑君,快去禀报皇上。”
张方话音刚落,就见一只暗器正射中张方的头顶。张方还来不及思考,便因为头上的致命一击,而死在了宫道上。
张方一死,前面冲出了百万大军,宁亦寒一见这百万大军,心里一紧,不好,上当了。
如果皇上出宫,这些大军根本就来不及准备。而且,大军只有皇上能调到,所以,这些大军肯定就是一早埋伏在这的。
宁亦寒转身,刚拉着锦歌的手,准备撤退时,一个人出现在城楼上。这人身穿一袭素净的便衣,高大威猛的身躯,帅气逼人的脸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楼下的宁亦寒。旁边扶着他的是太监——小磊子。
“二弟,准备去哪啊?”
宁亦寒和锦歌往城墙上看去,只见宁宇晨站在城楼上。
“你没出宫?”宁亦寒不解
宁宇晨笑道:“是,朕没出宫。二弟,是不是很失望啊?”宁宇晨眼色一沉,脸上露出凶狠之气,“所有御林军,禁卫听令,二殿下谋反,篡权夺位,传朕令——杀无赦!”
此话一出,宁亦寒带的百万大军立马抽出手中的剑对准对准锦歌和宁亦寒。而城楼上方才死去的弓箭手也都奇迹般的复活,那些弓箭手站在城楼上,拉弓备箭,正等着宁宇晨一声令下,便可万箭齐发。
宁亦寒明白了,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引君入瓮的圈套。
宁亦寒看着前后的百万大军拿着武器对准自己和锦歌,再加上城楼上的弓箭手和武功高强的禁卫,宁亦寒明白,自己和锦歌逃不过一死了。
锦歌也是无比自责,一时冲动害了自己不说,还拉着宁亦寒与她一起遭殃。愧疚感涌上心头,锦歌对着宁亦寒轻轻道了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宁亦寒一脸淡定从容道:“没关系,寒霜,等会我来拖住他们,你就趁机逃跑,但是记住,别回头。”
锦歌轻笑,真是个傻子啊,到这个时候了,还在为我着想。
“你就是百无一用的书生,能替我挡什么?亦寒,等会我来挡,你跑!”
锦歌话音刚落,百万大军,前后夹击而上。士兵滚滚而来,犹如黑云翻卷,仿佛要将城墙坍塌,禁卫也出动了,墙上的弓箭手更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发射,中间从未间断过。
锦歌和宁亦寒两人配合着,在这宫道上疯狂厮杀。鲜血四溅,染红了两人的眸子,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在一片惨无人道的杀戮中,鲜血散发的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宁亦寒和锦歌这次是玩命的厮杀,因为他们明白,如果今日杀不出这百万大军的包围,那么死的将是他们。
刀山剑林中,宁亦寒和锦歌双双配合着与众人打斗厮杀,只可惜,人太多了,这百万大军根本就是杀不尽,死不完。宁亦寒和锦歌的武功没有到顶级,他们一边杀着对他们而言轻易能杀死的士兵,一边又要防着禁卫的偷袭和弓箭的射杀,两人四手,应接不暇。
两个时辰的打斗厮杀,最后,还是将体力真气耗尽,但两人依旧不放弃,他们还想着拼死一搏,而这一搏,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彼此。
锦歌和宁亦寒纵身一跃,两人手下运起真气,两人猛地一掌向前后百万大军打去,这一掌两人都用尽了全力,一掌下去,前后死了几万人,可依旧还是几十万人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这一掌下去,两人都已经虚脱了。
就在两人落地时,空中的飞箭对准锦歌就是一顿疯狂射击,锦歌虽躲开了些,可腰间却是中了数十箭。
“啊额~”
锦歌一声痛呼,只觉全身感到一股钻心的疼。
“寒霜!!!!!”
宁亦寒心中震惊,一声尖叫响彻云霄。
宁亦寒用手连忙接住了锦歌,两人落在地面。
看着锦歌那口吐鲜血,脸色疼到苍白的模样,宁亦寒心疼不已,两人对视间,仿佛时间静止,宁亦寒流着泪,哽咽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锦歌哭泣道:“不,应该说,是我害了你,不是我因为我的野心,也不会害你落得如此险境。”
“寒霜,是我没用,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你说得对,我很弱。十年前,我就要你保护,十年后,还是你在保护我!”宁亦寒已是泣不成声。
锦歌哽咽着,“你是殿下呀,被人保护不是应该的吗?殿下,别哭,殿下,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护好自己,现在百万大军将你重重包围,你男人一回,给我看看,你的雄威。”
宁亦寒笑着,轻声应道:“好,那你要看好了。看看我是如何杀了他们,带你出去的。”
“嗯,好,殿下,我看着。”锦歌拼着最后一口气,“殿下,我……我,爱,你!”
语毕后,锦歌闭上了双眼。
锦歌的一生终是结束在欺骗中,当初,若不是冷岚殇的一句话,她也不会替嫁给宁亦寒。嫁给宁亦寒的那一晚,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个被她称作百无一用是书生的男人竟然一生的宠爱。
要说不动心,怎么可能?但她是个带着任务来的杀手,从小的训练告诉她不能对任何人动情,可人心又怎是她能控制的呢?
宁亦寒对她长时间的宠爱,早就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宁亦寒了。还好,临死前,说出了“我爱你”三个字,也算是死而无憾吧!
“锦歌,锦歌……”宁亦寒顿感脑子一热,锦歌的离去让他感觉好像失去了一切,心好像疼到要碎了,手脚也开始软了下去,可脑子里却都是报仇。
手脚只是软了一瞬间后,全身立马热血沸腾,仇恨淹没了他的理智,此刻,他心里只有弑杀成性,看着前后那几十万大军,他们都是害死锦歌的凶手,他们都该死!
宁亦寒从裙摆撕下一块长布,她将锦歌背在背上,用长布将她紧紧系在身上。
而后,便是带着仇怨开始疯狂厮杀,这一轮的疯狂厮杀不似方才还有理智,这一次的厮杀,是以一种不要命的方式让在场的几十万士兵以惨烈的方式死去。
锦歌是宁亦寒用命护着的女人,不管锦歌什么身份,什么目的,宁亦寒对她只有爱,他那颗爱锦歌的心能将锦歌一切不好的心思全部包容。就这样一个宁亦寒捧在手掌心里的女人,被面前的这几十万人杀了,他能不怨恨,能不愤怒吗?
杀了她的女人,就要拿命陪葬!
鲜血染红了宁亦寒的衣服,一番厮杀,宁亦寒满脸血渍,长发疯散,身上剑伤无数,可他一点都不在乎,因为他的脑海中只有“杀戮”二字,他要杀光在场所有人,一个不留。
在场的所有人都已被他杀怕了,看着他那不要命的样子,心生恐惧的人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他就像是索命的阎罗一样,在弑杀中癫疯而狂妄……
就在她疯狂与众人厮杀时,禁卫偷袭,直接将他后背的锦歌一脚踹飞在空中,眼看锦歌就要从空中飞落在滴,他一下扑过去,而就是在这个空隙,几十万士兵,数不清的利剑直接插进他的后背。
“额~”一声痛呼下,他重重落到地面,落地的那一刻,嘴里的鲜血不断吐出。
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砰”的一声,被重重砸在地上。
宁亦寒嘴里哽咽着,他长吸一口气,忍着后背那撕裂般的疼痛,在地上倔犟的攀爬着。
哪怕是死,他也要和锦歌死在一起!
他现在这模样,哪还有半点宁傲国二皇子的气质,他就像一条狼狈不堪,奄奄一息的狗,拖着一具残破不堪的身子,拼尽全力的一步步攀爬着。地上的鲜血随着他的攀爬拖了一条又直又长的血印子。
他感觉自己快不行了,但他不甘心就这样倒下,他要将锦歌抱入怀中,他在心里念叨着,快了,快要碰着她的手了,再坚持一下。
宁亦寒刚刚握到锦歌那冰冷的手时,后背上又是一记疼到骨髓的痛,原来是士兵们又用数不清的剑给他在背后一记重击,这一次,他直接毙命,一口鲜血喷到了锦歌的手上,两人手握手的死在了一起……
成王败寇,如果败了,他将会成为弑君夺位的千古罪人,如果败了,他和锦歌便死无葬身之地。
宫道上,战死者的尸体就像堆积如山,士兵的鲜血流淌成河,将整个宫道侵染成一片紫色,其惨状不忍直视。
空中大雨蔓延,将整个宫殿冲洗,站在高楼上的宁宇晨,轻叹了一口气,望着满地尸骸,他没有一丝同情怜悯,只是静静的道了句,“将所有人厚葬!”
他看了看身旁的小磊子,命令道:“宁亦寒兵败被俘,就地处死的事情不许对外透露,如若有人敢走露半点风声,便杀无赦!”
小磊子一个劲的点头哈腰,“是是是,奴才明白!”
宁宇晨转身离去,城下士兵也开始撤军。
待人走楼空后,整个宫道上,便只有尸体与红到发紫的血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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