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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 第一本是传奇第二本是跟风”

亡国公主和敌国太子的事情,一向话本中流传的津津有味,而且很得那些闺中少女的青睐,因为足够虐,足够悲,足够的令人潸然泪下,沾湿手巾,这一类的故事,通常的走向都是一个悲剧,而且通常,这种故事,绝对绝对,不会以两国战事的结束为结尾。

话本中不以这种为结尾通常是怕落于俗套,同时,若是以这个为结尾,故事太短了,写不来。所以通常的大方向都是着重于去写国破之后的纠葛和牵扯。这才是真正的爱恨情仇。

但是若是第一本如此写,那叫传奇,第二本再这样写,那叫跟风。

而现在,几乎所有的类似话本,都把重点落在了亡国之后的故事线上,这已经是俗套了。

......谢明望的意思是:既然那些话本中,已经有那么多的俗套,既然你也无可避免的参与了一部分的俗套,那么,你要么随波逐流的跟随俗套走向,要么,特立独行一番,把结局定在了两国战事结果落下的那一页划上句号。

按照谢明望对于赵南星的理解,赵南星是个不喜欢俗套的人,但是他这一回的动作,却让谢明望迷惑。

而且让他迷惑的人不止赵南星一个:这大国师是怎么回事?这送来婚书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个络央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

他对于当年的事情一知半解,却也比那些完全的局外人要明白一些。不过九年时光,能够翻天覆地不成?那可不是什么别的问题啊,不是欠债一千两黄金的问题,而是欠了一个国家,全部的亲人。

更何况,一千两黄金,也不是九年时间就能够翻篇的,不然怎么会有他乡遇债主这种人生三大倒霉事之一呢?

所以这才离谱啊,一千两黄金都翻不过的篇,在络央这里,竟然算是翻了?

谢明望当时的震惊到了什么程度?他立刻觉得,络央是不是故意?毕竟话本中的俗套中是怎么写的?亡国公主忍辱负重,和曾经的恋人,如今敌国的太子笑脸相迎,只等着大婚那日,弑君复仇。

当然,写这种俗套的人通常根本接触不到真正的权贵,且不说亡国的公主是不可能成为太子妃,而且一般两国联姻的皇子也一般都不会是太子人选,而且皇室大婚的规矩何尝严谨和庄重,婚服都有好几套,行礼的、祭天的、跪拜的、面见朝臣的、礼见百姓的.....等等等等,周围的奉衣侍女都有一十八名,又不是太子妃自己穿衣服,别说一把匕首,连一根牙签,太子妃都够不到。

若所示发簪,更加不可能,太子妃的凤冠,为冠,十分沉重,华贵无比,为纯金打造,上面镶嵌明珠、玉石、宝石、绒花等等,可想而知的沉重。成婚都是个体力活,除非那位新娘子臂力惊人,能够隔着人群远远用凤冠朝着天子投掷而去,而且准头极好,这才有可能把天子砸的头破血流,“弑君”有望。

否则。想都别想。

更何况,先帝都驾崩了。如今的新帝可谓说是和络央无冤无仇的。他从小生长在市井,当年两国和平的时候没有享受过宋城的荣华,两国战事的时候反而吃足了苦头,之后战事平定,阴差阳错被赵南星寻来,提溜着脖子一路从市井的烂泥中拎到了闪瞎眼睛的龙椅上。

络央就算是要报仇,无论是从冤有头债有主还是从公平公正上考虑,她都没理由去冲着那小皇帝下手。

可是她若是真的还记恨赵南星.......她一路上都有几百个机会去让赵南星死无葬身之地了。大家都是人间界的弟子,人间界济世救人没错,能力一流,可是毁尸灭迹的能力也是称第二无人敢喊第一的。

结果到现在,赵南星还是活蹦乱跳。

这就让谢明望疑惑了。

谢明望觉得,自己被局限住了。

写话本的人,都是砍柴的以为皇帝挑金扁担。砍柴的想象不到富人的生活,写话本的,也通常想不出来皇家的日子。

这就是局限性。

谢明望只是个普通人,充其量是个人间界的弟子,络央和赵南星因为礼貌,称他一句师叔,可是若是到了宋城,这俩真的珠联璧合了,他还要冲着这俩磕头呢。

谢明望不是朝廷的人,对于宋城那个地方也是不熟的,他深知分寸,从来不借着师叔的名义随便出入赵南星的地域,他非无必要,绝不随意出入。同时,规矩他懂也是懂得一知半解,所谓伴君如伴虎,和宋城的宫规严谨,他的了解也只在字面上。

他不懂内在的东西,于是只要沾上了宋城,他的想象力就十分的匮乏了。他不能够以他的思维,去想当然别人的事情。

一般这种时候,他就不想了。

是的,通常这种时候,他就不想了。

他看了一眼赵南星,他已经闭嘴了,眼神明亮,态度温和,见他看来,冲着他和煦一笑,一看就是就是清醒了。

***

说回李奎那边,陈染回去之后,李奎依然被五花大绑,旁边有个端着一碗米汤,见缝插针的给李奎灌下去,防止他绝食给绝死了。

李奎明显挣扎了好几回,衣服上淅淅沥沥的都是米汤,像个刚刚学会吃饭的幼童。

李奎见他回来,气势汹汹问他:“赵南星还不肯见我?”

陈染在赵南星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听到李奎态度不好的话,很是气的瞪他一眼:“好大的脸......君侯大人为何要见你?是劝你吃饭还是劝你寻死?一个大男人,江湖人漂泊来去,宋城也住了挺久,寻个短见,还挑这种妇道人家都想得到的办法。”

李奎听了这句带着怨气的话,原本一头雾水,但是在他看到了陈染一脸的丧气,又想了一下陈染的话,眼珠一转,便明白了七八分,他冷笑一声:“原来如此,你们卡着点救我,原本想着在赵南星面前讨个赏赐,谁知道邀功心切,捧了一鼻子灰,如今,回来找我发泄,真是可笑,我听了都要发笑......”

李奎话音还未落地,就感觉到自己面前忽然天翻地覆,随着一声“咚”的巨响,他眼前的景象从陈染的脸变成了房梁,在他的视线里,他还能够看到那个房梁上有一道特别干净的印子,那是他上吊的时候,裤腰带蹭掉灰所至。他脸上也是一片温热,舌头一卷,尝到了一小块鸡蛋。

陈染听了李奎的讥讽,顿时暴怒,出其不意的飞起一脚,踢翻了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的李奎,旁边的下人一个哆嗦,手里的米汤一股脑倒在了李奎的脸上。

幸亏米汤已经凉了下来,否则的话,李奎的脸就更难看了。

陈染一张雪白干净的脸上满是戾气,任何人看了都要一个哆嗦,可惜了,四脚朝天的李奎看不到,只能听到陈染冷若冰霜的声音:“你知道君侯大人是怎么说的吗?他说,没死来报什么报?既然这次没死,就继续看着,继续让他寻思,寻到死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