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不过几日功夫,一个外表依然看着是女子闺房的小楼,就变成了一座铁桶一般的监牢。除了进门的小门,这门都有些狭窄,幸亏赵南星和络央都不是胖子,否则进门都会有些吃力。
除了这小门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部被包上了一层厚厚的铁皮,连同窗户都給封死,房中的一切家具全部移走,之所以络央一开始愣神,是因为那门口垂落一副巨大的布帘,布帘上被人画上了一些家具桌椅等等的画面,所以刚刚进门,接着光线不那么明亮,一晃眼还真没立刻就辨别出来。
更恐怖的是,布帘之后,一直传来巨大的声响,好像是一个什么不小的东西,不停地撞击笼子,撞得布帘都有一定幅度的震动。
络央很快猜到布帘的后面是什么:“红袖就在后面?”
看着动静,红袖应该是被关起来了,难道这布帘后面,已经改成了一个牢房?虽然几日时间就把一个闺房改成牢房听着不可思议,可是这一切若是按在赵南星身上,倒也是说得过去。
赵南星并没有否认什么,只是说道:“这个手法着实是笨拙的,但是用来诓骗那些家伙上钩,却绰绰有余了。毕竟对付它们那些东西,既不能小看,也别高看,否则的话很可能会弄巧成拙。”
络央说:“是以这个,来作为陷阱抓到的红袖?难道红袖还会反抗?”
赵南星说:“她当然会反抗,哪怕是一只老鼠一只猫,发现自己落入陷阱,都会反抗,除非有什么外力作用令他无法反抗。”
络央说:“你这个除非,好像意有所指?”
赵南星道:“不错,之前孟百川掉入那些家伙设置的陷阱,就无法反抗。甚至来说,按照亭云的说法,就好像一个婴儿掉入了摇篮。”
这比喻倒是新鲜,又有趣。
而且络央觉得,这个陷阱好像并不是只是陷阱那么简单。
还未等她想出来个开头,赵南星就直接上前,一把拉开了作为陷阱的布帘。
布帘扯开,里面并不是一个如同络央想的那样的是个全包的牢房,反而是一个巨大的,几乎是占据了一大半房间的铁笼。而且那个铁笼的门还是特质的,真的如同猎捕兽类的陷阱那样。络央对这种陷阱并不陌生,山中很多猎户为了抓到活的狐狸或者狼,因为他们需要一张完整的皮子来卖钱,通常就会设置这种陷阱引诱猎物进笼子,笼子的门就是这样特质的,猎物可以自由的进去吃诱饵,但是进去之后就出不来了。
因为那个门始终只能够对内开,若是里面的猎物想要打开笼子,需要在里面把笼子的门由下而上的掀起来。但是很明显的就是,猎物的四个爪子和脑子,不太能够具备明白这其中窍门的能力。
如今看来,重要的应该不是手,而是脑子。
因为这个陷阱,可以轻而易举的困住红袖。
在笼子里的红袖感应到了有东西靠近,她直接冲了过来,然后直接重重撞到了赵南星和络央的面前。
络央又是一番吃惊:“她能够感应到我们来?”
她继而想到:“是因为震动吗?我们一步一步走来的震动?”
有的时候,一些动物不一定是根据听觉和视觉来感应到敌人的靠近的,还有触觉和嗅觉,很多小动物常年生活在幽暗的地下坑洞中,视力并不好,加上山洞是最好的传音体,在山洞中,任何一点的动静都会放的很大,若是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要警觉,那小动物们可能各个都要因为精神压力而导致早亡了。所以这个时候就要依靠嗅觉和触觉,它们一般都直接在地上睡觉,最多就是用稻草或者咬烂的树皮搭一个窝,与此同时,山洞的和树干就成了最好的传音,它们可以直接感受到来自地面的震动,能够区分到底是自然的动静还是敌人在蹑手蹑脚的前进。
红袖很明显,她已经失去了听觉嗅觉和视觉,那么能够依靠的也就是触觉了。她能感觉到来自墙壁和地板出来的走动导致的震动,以此推断出来有东西靠近。她一下一下的撞击那个笼子的门,有那么几次,络央看到那特殊做成的门有几回被撞的露出了下方出口的缝隙。
但是看赵南星淡定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笃定了红袖逃不出去。
让红袖这样一直的撞也不是办法,赵南星从袖中取了一样东西,却是一只白烛,他又用火折子点上,就那么直接拿在手里,也不怕蜡油滴下烫了手。
很快,红袖就顿住了,她好像很怕蜡烛,随着赵南星手中蜡烛的靠近,她立刻惊恐一样的缩回去了手,然后退缩到了角落。
而赵南星的本意,好像也不是真的只是为了恐吓红袖令她安静,而是高举蜡烛,凝神看了笼中一会。
笼子里的空气,并不算是很好。
络央有几次偷偷用袖子微微掩了一下口鼻。她的衣服都是特质的,衣料用药水浸泡过,是天然的药巾,在遇到瘴气、异味,哪怕是无色无味的毒药的时候,一个掩面的随意动作,就可以替她阻隔将近九成的毒性。
而赵南星显然没有这样的好东西,他只能屏住呼吸,眯着眼睛试图看清那黑暗中的情况。
过了一会,她听到赵南星说:“果然多了一些东西.......你先别过来。”
他念了一些东西:“......子非鱼.......不知其乐?.....红袖一个丫头,会知道这些东西?”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这是庄子的句子,既然不像是老掌柜会念叨的,也不像是十六娘那样的年轻姑娘会读的,更何况,琴菓楼的说过,红袖只是个送食的丫头,十六娘不爱有贴身丫头。
谁会爱庄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