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星翻开了谢明望的衣领,果然在衣领处发现了一枚十分细小不容易看到的牙印。而秉承“三步之内”必有解药的原则,“返香”的解药,要么在腰带处,要么就是在头饰上。
赵南星想了一下谢明望的性格,觉得他应该会把东西放在腰带里的可能性较大。于是在腰带中摸索了一番,果然叫他找到了一根银针。
那银针几乎和丝线差不多细,几乎完全藏在了布料中,若非头端有个小小的米粒状的珍珠在,还真是不容易摸到。
“这就是解药?吼!”顾悦行看着赵南星把银针对准谢明望的下巴处扎了一针,“我以为你们人间界的解药会有些与众不同些。”
“如何与众不同?”赵南星笑道,他见谢明望的眼皮有些微动,便知道所预判是对的,他随手又把银针别了回去,“这主要看当事人的所为的,想要与众不同,要看这个人是不是与众不同。”
赵南星意有所指,还冲着他眨了眨眼。
顾悦行顿悟,刚刚想要说什么,就看到刚刚还浑身僵硬的谢明望一下子给坐了起来。他的姿势极其诡异,一般人从躺下到坐起,背部是会本能的弯曲一下的,手臂也会相对应的因为使劲而有出现弧度,但是谢明望没有,哪一个都没有,他就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推了起来一样,直挺挺的就坐了起来。
然后不顾众人被惊吓到的气氛,眼珠子打量了一番周围,这才松懈下来,背也弓了,人也倦懒,然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一切如常一般,拍了拍胸口:“哎呀哎呀,可是把我给吓死了。”
他慢吞吞扭头埋怨道:“你也是,和他们说那么多干嘛?不赶紧把我给救起来,还在我身上上下其手!”
顾悦行道:“怎么?你都假死了,听觉还能用?”
谢明望道:“这很奇怪?我死了人家才会觉得我能保守秘密,才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然我死干嘛?”
顾悦行顿悟:“所以,你装死,不是为了逃出来,而是为了听秘密?”
谢明望翻了个白眼,没再理会他。
倒是赵南星很好心的解释道:“对于人间界来说,想要出去,或者制服那些人,并不是什么难事。没必要如此折腾自己。”
顾悦行抱剑于胸道:“那么,这位人间界的弟子谢医师,你闯入那个和尚庙中,到底听到了什么?”
顾悦行对于谢明望和谛听这一晚上去做什么一无所知,还是在路上听小孟将军说,谢明望的尸体是从庙宇的后山给挖出来的。
谢明望回答:“错了,那不是和尚庙。”
赵南星道:“难道是观音庙?尼姑庵?”
谢明望一一否决了:“说来也是奇怪,那一个小小的庙宇,有和尚,有尼姑,有年老的比丘尼,也有年轻清秀的小和尚.....十分奇怪。”
顾悦行道:“有什么奇怪?那若是个不干净的地方,自然不干净的原因就是鱼龙混杂。这不光有尼姑和和尚,不是还有少女么?”
说到少女,谢明望忽然爬起来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那些少女呢?你们是安顿好了还是关押起来?小心些!那些少女有问题!”
顾悦行慢吞吞道:“晚啦,现在那些少女在大堂,对着孟百川要打要杀呢。”
谢明望说:“怎么下手的是孟百川呢?怎么会朝孟百川下手呢?”
顾悦行听这一句话给听乐了,问道:“那应该朝着谁下手啊?”
谢明望拍了拍脑袋,似乎要让自己冷静一些,还没拍两下,脸色瞬间大变:“那些少女应该对你下手啊!”
这个“你”指着的正是赵南星的鼻子。
小孟将军瞬间反应过来,当即一巴掌把谢明望的手给拍下来,拦在赵南星面前呵斥道:“大胆!不得对君侯无理!”
谢明望乐了:“我无理?你家君侯不在朝堂时候还要成我一声师叔!再说了,那是我无理吗?是那群少女无理!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你们君侯先无理。”
谢明望说的阴阳怪气,这语气明显是在学舌,他捏着嗓子道:“姐妹们,官府投诉无能,你我一定要同心合力,一起去找那个负心汉算账!他以为他位居高位,就能倒打一耙,如今我们献身神佛,得天眷顾,无论做下何种罪孽,苍天都会饶恕我们的!我们一定要让世人知道,那君侯的真面目!”
谢明望学完,指了指自己,补充道:“我就是那个罪孽。她们以为杀了我,于是还替我超度了一下,才下葬的。”
“呦吼,”顾悦行看热闹不嫌事大,“君侯大人,好风流。不过谢医师也不见多被厚葬啊,这从你死,到发丧时间也端的可以,估计这超度的时间就更短了,一炷香都来不及燃尽吧?”
但是不管这边顾悦行和谢明望如何打趣,赵南星的脸色却已经很不好看了:“你说,那些少女,亲口说自己献身神佛?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