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展颜皱眉:“我不信,你还瘦了。”
赵南星道:“我昏迷几日,都是靠汤药撑过,当然会瘦。”
雁展颜毫不买账:“你不要转移问题,我问的是,你到底好了没有?还有,你伤在了哪里?你身边跟着孟百川和谛听,尤其是谛听还是寸步不离的那种,如何能够有人伤你?”
赵南星道:“是我大意,他们在北霜中做了手脚,我一时不察而已。”
雁展颜说:“一时不察这四个字能出现在你身上?你当你是谁?是谢明望吗?”
他或许最后一句话只是随口,但是转眼就被他当了真,立刻警觉起来:“你是谢明望?你是谢明望假装成赵南星来打发我的?赵南星如此忙碌吗?连亲自来见我打发我的时间都没有?”
雁展颜越是推理越觉得自己是对的,越是这样越生气,他眼圈立刻红了,扑上去就要揪赵南星的脸:“我就说今天奇怪,一向谛听是寸步不离的,今日居然只有小孟将军跟着你!我就寻思不对!好家伙!好家伙!”
雁展颜的武功一般,不过就是寻常王府的师父教的那点皮毛功夫,但是他在于猝不及防,赵南星根本没预料到他敢对自己出手,还一上手就冲着脸来,冷不丁的脸皮就被揪了个结实。身后的小孟将军阻止不及,眼看着一张白生生的脸就更加白了。
雁展颜身后的脸色倒是变化不大,根本原因是因为他面黑,但是他也受惊了,受惊的体现就是一下子后背的衣服都湿透。
这边雁展颜还在气势汹汹委屈巴巴:“亏我还如此!亏我还如此!亏我还想着,问着赵南星的伤势,我怕他接圣旨的时候遭不住!亏我还如此!”
就在雁展颜马上就要化身怨气冲天眼泪做飞雨的时候,原本就只是虚掩的门被“吱呀”一下推开,敲着扇子的谢明望一边说话一边从屏风后转了过来,他明显是听到了最后半句的。
“有什么事情是我家小师侄子遭不住的?还需要小君侯你这边小心翼翼?放宽了心,尽管说,有什么你师叔我兜......”
一个“底”字还没出口做结尾,谢明望就被眼前场景给惊地忘记了把话吐个干净。
谢明望目瞪口呆望着眼泪汪汪怒气冲冲的雁展颜半个身子都扑到赵南星身上捏着赵南星的脸,赵南星一边想要躲避,一边又怕雁展颜摔倒还扶着,画面是说不出来的诡异。而雁展颜也惊呆了,他看了看刚刚进门的谢明望,又看了看被他揪的一脸不快的“谢明望”,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脑子都空了。
谢明望也是过了一会才捡回来自己的舌头,他用扇子点了点面前画面:“什么情况?”
谢明望问赵南星:“你欺负他?”
赵南星脸皮被扯得发红发疼,艰难道:“你看这样子,像是我欺负他吗?――还不放手?”
谢明望看着回过神来连忙放手的雁展颜,笑眯眯道:“还真不怪我,你看着孩子哭得可怜,定然是你说了什么惹到他。”
雁展颜听到这句话,委屈巴巴的飞快看了一眼谢明望,眼圈还是红的,他皮肤很白,年纪很小,在谢明望看来,实在很像个可怜巴巴的面对大灰狼吓得瑟瑟发抖的弱小白兔。
当然了,赵南星就是那个大灰狼。
谢明望说:“怎么回事啊?”
赵南星揉了揉脸,说道:“他以为我是你易容来打发他的,觉得自己被轻慢不受重视,故而生气了。”
谢明望闻声点头:“若是当真如此,他也该生气。”
赵南星道:“我并没有如此,我亲自来的!”
谢明望点头:“不错,你亲自来,一本正经的,且十分郑重地打发他。”
赵南星气的差点要翻白眼:“你到底来干嘛?来捣乱的?”
“当然不是啦,”谢明望笑眯眯,“这不是听说小颜来了么?许久不见啦,长这么大了。”
他笑着和雁展颜打招呼:“再过两年,只怕就该娶亲啦!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听着这句话,赵南星神色复杂,又不露情痕迹的看了谢明望一眼,实在是不知道谢明望此来的目的,经过那醉生梦死,眼下谢明望是最明白那些少女和雁展颜纠葛的人,如今忽然过来,难免赵南星心中不打个突。 他实在是不愿意让雁展颜牵扯到这些事情中来,所以想要赶紧打发他回去宋城,那个令雁展颜觉得束手束脚张不开翅膀的一方天地,其实才是雁展颜最好的保护所。
赵南星看着挺不好意思的雁展颜,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还需要估计我的伤势?说吧,我承受得住。”
谢明望也说:“说吧,我听到圣旨二字,是那小皇帝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雁展颜说:“确实是圣旨不错,不过.......不是陛下的,而是......是太后的,也不能说是太后的吧,是......国师的?也不算,是......护国国师的?”
太后并非是赵京墨的生母,而且也已经仙去。国师,宋城有两位国师,大国师和护国国师。大国师是当年的大皇子,护国国师是当年的大公主。都是在百姓口中因为南燕皇帝的“诅咒”而看破红尘出了家的。
这两人手上,什么时候出了个圣旨?
就连谢明望都说:“确定是圣旨?不是什么金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