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动物怎么办?食草的就算了,难道那些百兽之王什么的,也不知道反抗?活活被吃掉?”谢明望表示不信,“那可是野兽。丛林中的顶端。”
赵南星说:“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野兽或许能够对付得了和它比较起来更加凶猛的野兽,可是不一定能够夺得过草木的埋伏——若是人家诡计多端呢?”
谢明望无语:“草木而已,如何诡计多端?”
赵南星却并不想的如此简单,他讲到:“难道不是?那现在你旁边的那个东西,可是原本只是一个种子......甚至,你还可以想象一番,它原本是躲藏在泥土中,然后被携带而来的。最后,它是闻到了血迹的味道,这等于是收到了一个指令,才显露出本相的。这些种种,难道不能够算作是一种诡计?”
这一番说法,说的谢明望无言以对,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赵南星说的振振有词让他一时之间气势输掉了不少,找不回来场子,另外一方面,是实在是他辩白不过赵南星的嘴皮子。
赵南星,有一种能够把死了说活,活了说成死掉的好口才。
谢明望冷静了半天,这才喃喃道:“可是这也太离谱了吧......若是如此,那岂不是成了妖怪?”
“差不多吧,”赵南星冷漠的看了一眼旁边那个依然裹着苹果不放的藤蔓,“这家伙,若非说话的内容我们听不懂,其实也算是成精了吧。毕竟我们已经能够多少察觉到它的情绪,甚至被它控制。”
说来也是奇怪,一个小小的藤蔓而已,凭什么可以左右他们吃荤是蔬?谛听难道还没有快快乐乐吃掉一个完整的苹果的自由了?哪怕是一只会咯咯叫的母鸡,看到厨房的厨子家的闺女蹲在门口吃鸡蛋,难道母鸡叫唤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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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小闺女就不吃鸡蛋了吗?
若是母鸡敢冲着小闺女扇翅膀,那下一刻厨娘就会举着菜刀出来.......若是那母鸡再不识趣一点,今晚全府就要一起喝汤了。
所以啊,一只母鸡都毫不畏惧,凭什么一整个蓬莱馆都要被一个连咯咯叫都走不到的草木东西给左右了?
你能说,她不是成精了吗?
想到这里,连谢明望都卡壳了。
这个时候,谢明望心中升起了一股的怒意,仿佛要当场开撕那个藤蔓,最好叛逆一点,然后当着它的面煮个暖锅子,里面下一些新鲜的菜蔬,什么菊花菜,小白菜,什么黄花菜呀等等,最好再来点鱼生,真是美妙极了。
.......
赵南星看了谢明望一眼,看出来他此时此刻熊熊燃烧的叛逆心,多少还是劝了一句:“大可不必。”
谢明望:“.......”
***
此刻,远在郊外的李奎皱着眉头避开了一把遮阳的油纸伞,说了一句:“大可不必。”
殷勤被拒,而一脸悻悻的是陈知府的师爷之一,他是陈知府的远房表哥,八次科举落榜之后终于认命,从洛阳跟着自己的表弟来到青果城上任,他没什么能力,也不能自己去担任一个知府师爷应该承担的一切,于是陈知府只好再另外请了一位师爷。
简单来说,现在聪明的师爷就跟着陈知府在府中焦头烂额的处理事务,而这个吃白饭的,就跟着李奎在烈日之下监工。
说是监工,他什么都不用做,甚至连良心过意不去给李奎遮个伞都别拒绝了。
他站在李奎旁边,十分的尴尬。
他知道,这个李奎,名义上是江湖人,但是你见过一个江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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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上来就给当朝君侯摆臭脸的?这个江湖人,明摆着不简单,就算是不需要可以巴结,也是万万不可怠慢的。万一李奎一个心情不好,在君侯面前提了一嘴,君侯或许贵人多事给忘了,他身边的人可不会放过君侯的一声冷笑和一个皱眉的。
他就是蚊子,就是臭虫,冷笑就能冻死,皱眉就会被夹死.......
赵南星心说:“我还年轻,老了也不会有这么深的皱纹。”
.......
李奎倒是也年轻,不过脸上的皱纹已经十分的深刻,就好像刀刻一般,若非他皮肤黑的发亮,遮挡了一部分的沧桑,他会显得比现在还老一些。
或许李奎当时二十岁的时候长得像三十岁算是吃亏,但是等到他四十岁,五十岁,或许还是这个样子,那他就算是占了便宜了。所以这人呢,吃亏还是福气,是真的说不准的。
李奎也听到了那一声虎啸,但是他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更深地皱了一下眉毛。
他的镇定很大程度上压制住了现场的干活的差人的情绪,加上李奎说:“并非是这边山脉,不用管。”
于是他们就不用管,也不能管。只好埋头继续挖引水渠。
倒是师爷,战战兢兢,他本来就白,如今被吓得,脸色开始白的发青,师爷举着伞,颤颤巍巍又悄声的问李奎:“李......李大侠,这,这虎啸如此的震动,当真不会来到此处,或者入城?”
他知道李奎是江湖上的人,但是他的绝活却是对钻山和探洞更加的拿手,所以才有了个名号叫穿山甲。
既然如此厉害,得一个保证,多少安心些。
后来那句提到城中,也是他最后灵机一动,觉得自己多少要时刻提醒一下自己,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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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知府的师爷,凡事都应该想着点百姓。就算是做不到身先士卒舍已为人,也好歹要在心上挂一下。
这声“李大侠”令李奎十分的受用,李奎的眉头都纾解了一分,他和言语色道:“陈师爷放心,这虎即便是在眼前吃山中,也不会下山的,俗话说的好,牛羊成群,猛兽独行。作为百兽之王,虎是十分高傲的。比起入城捕杀毫无挑战的人,它更愿意去追赶和他的速度不相上下的山羊和狼狈。”
师爷满头大汗的点点头,他其实很想鼓起勇气说一句自己不姓陈,纵然他是陈知府的表哥,可是他也不是就理所当然的姓陈。但是这明显对于李奎来说并不重要。否则他也不会问都不问一声,而理所当然的称呼他为陈师爷。
师爷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依然怀着满腹的疑问:“可是,那这只虎,为何青天白日的咆哮?”
李奎淡淡道:“猛虎咆哮,定然是有什么东西,冒犯到了它。冤有头债有主,若是此刻山中有人冒犯到猛兽,那也是自己倒霉。陈知府到时候会不会因此上山打虎,那就看陈知府自己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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