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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人心

末了,她叹了一气,又语重心长的对温玉言说,“王爷,不论你认不认可我的话,提不提防身边的人,您也一定要提防皇后娘娘,她没有你所想的哪般好。”

“十五……”温玉言蹙眉,眼神异样的看着她,道,“我觉得你今日有些奇怪……”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从一开始她说的所有话,都像是在同他诀别前的嘱咐,好像她就要离开这里,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一样。

“王爷,你多虑了。”十五说,“只是好久未同王爷说话,忍不住说多了些。”

说着,她便岔开话题,端起他手边的茶盏,道,“茶凉了,我去给您换一盏吧。”

“可是……”温玉言一时看不懂她,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好吧。”

十五福身,往外走去。

“王爷。”她走到门口又转身,回首同他说,“不管你方才的话,是对是错,我还是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十五受教了。”

温玉言一愣,后,二人相视一笑……

倒了深夜,窗外寒风阵阵,糖豆缩在被窝中呼呼大睡,枕边还放着阿卓买的蜜饯。

而对面的十五却起了床,在朦胧的月光下,从床头下摸出了一把匕首,她握紧了刀把缓缓拔出了鞘,凌冽的刀光照亮了那一双冰冷的双目……

夜中的林中一片静寂,树木交错,月光穿过缝隙撒下点点星光,偶有几声夜啼在林中回荡。

忽然一大片山雀从林中飞起,十五戴着可怖的面具,穿着一袭男装,在林中穿梭脚步极快,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很快后面就有一人影飞逝而来,一脚踩过十五的肩,十五顿时被踢的急急后退了几步。

那人落地,抬眸看向她,不是别人,而是赤林。

赤林拔出了长剑,语气简练地质问起,“你是何人。”

十五站直了身,不回答。

赤林便持剑攻了过来,剑剑狠毒招招致命,十五不断闪躲想反攻,却被他连拆数招。

他一剑挥来,十五下腰一躲,后面的一排竹子,齐齐被削断。

十五一个滑铲到他身后,掌中匕首一转,直冲他后颈扎去,可赤林却反手一掌,击中了她的心口,后背重重的撞在了树干上,引得树一阵巨颤,落叶纷纷。

“束手就擒吧,你不是我的对手。”赤林冷言。

十五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眼中透着不甘和倔强。

赤林再次攻了过来,直冲她眉心,千钧一发之时,忽出现了一黑衣人,而且似乎还是位姑娘。

她持剑攻向赤林,赤林忙一个转身,横剑格挡,双剑相交,她又当即变招回剑,逼得他节节败退。

十五见此也来不及细想这人是谁,赶紧趁机逃离,赤林本欲追,却被那黑衣人阻挡,黑衣人的武功同赤林不相上下,让赤林分身乏术,只能眼见着十五消失在了黑夜中。

十五迎着寒风狂跑,逃入了一间破茅庐中,她撑着桌面勉强摘下了面具,可下一刻便感觉心头一阵悸痛,一口血猛的吐了出来。

想不到,这个赤林武功这么高……

十五用手背擦了下嘴上的血,说实话她后悔了,早知如此,就该向爹爹多学学武功,也不至于眼下如此狼狈。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从一堆杂草中,找出了藏在其中的衣服,然后换上,快速离开了这危险之地……

“十五。”次日,糖豆忽问,“昨夜我偶然醒来,却未见你人影,你去哪了啊?”

十五一怔,回,“我,身子不适,去了茅房。”

“难怪你今天脸色这么差。”糖豆凑近伸手戳了戳她略显苍白的脸。

十五摸了摸,问,“很差吗?”

糖豆点头,担心的说,“要不要我给去请个郎中看看啊?”

“不用了,我自己去。”十五道。

糖豆点头,“好吧,那你把活儿放着,我替你做。”

“嗯,多谢。”十五道了声谢。

“哎呀,你快些去吧。”糖豆催促。

十五便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活。

等她离开不久后,温玉言忽来寻她。

“你说十五不舒服?”温玉言复问。

糖豆点头。

温玉言关心的问,“很不舒服吗?”

“反正脸色很不好。”糖豆说。

温玉言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十五提着药从药铺中出来,却见王府的马车停在门前。

阿卓从马车上下来,走到她面前问 ,“十五,你看完郎中了吗?”

“您,怎么在此处?”十五意外。

阿卓回,“是王爷,他听糖豆说你身子不适,就特意让我驾车来接你的。”

“原来是这样……”十五明了,看着面前的马车,心中复杂。

夜间,绛蓝色的天空像是泼墨后的大肆渲染,洋洋洒洒地铺满了整个天空,待阵阵清风拂过,引的枝叶瑟瑟发抖,晦涩的压抑着。

十五在闪烁的烛光下,一动不动的坐在桌边,目光不知道盯在何处,看不到一丝波澜。

糖豆走到她身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十五这才回过神,看向她。

“怎么了?”十五问到。

糖豆关心的说,“十五,你在想什么呢?想这么入神。”

她轻叹,然后愁眉不展地说道:“ 我在想究竟何为强者?道是什么,我的道是什么……”

她想寻一条道,但却不知道是一条,怎样的道。

“想不通就别想了吧。”糖豆宽慰的说,“把它交给时机,等时机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也是……”十五笑了笑,可是眼中却没有笑意。

糖豆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你还生着病了,早些歇息吧。”

“嗯。”十五点了点头。

到了深夜,白雪随寒风而来,洋洋洒洒的飘落于地。

温玉言觉得有些冷,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没有关窗,于是便下榻走到窗边准备关,却意外看到对面,十五的房门被缓缓打开,她从中走出,来到了屋檐之下,未束的长发在风中凌乱的飞舞。

乌云遮蔽天空,在茫茫大雪中,独站屋檐仰首,似乎在想着什么。

她的脸色很差,唇色苍白,眼神既疲惫又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