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中,狱卒一鞭鞭抽在赤林的身上,赤林只穿着一件贴身的里衣,此刻早已被鲜血染红。
“等等。”温慎言上前从狱卒手中拿过鞭子。
“你想干什么?”长孙霏霏顿时紧张。
温慎言得意的笑回,“自然是替母后好好教训一下失败的东西,否则这条狗这么会记得住呢,郡主还是站远些,伤着您可就不好了。”
说着他挥鞭就狠狠抽在了赤林的身上,赤林死咬着牙就算疼的青筋暴起,也不肯发出一句声音。
一旁的长孙霏霏看得心如刀绞,紧紧的攥着拳心,那一鞭鞭宛如抽在了她的身上一般。
她一鞭鞭仔细数着,每一鞭都是煎熬,总算是到了七十二鞭,长孙霏霏连忙上前制止,愤然的说着,“够了!已经七十二鞭了!”
“哦,这么快啊。”温慎言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狱卒上前解开了赤林的枷锁,长孙霏霏伸手想要扶他,可他却后退了步避开了她的手,声音嘶哑的说,“小人一身污血,恐将脏了郡主的衣裙。”
长孙霏霏收回了手,忍着心疼,道,“回府。”
“是。”赤林鞠躬抱拳。
长孙霏霏转身走在了前面,他在其后默默跟随。
温慎言冷笑了一声,丢下了手中鞭子,随后回到了贤仁身边。
“母后,儿臣觉得那个长孙霏霏,对她那个奴才,似乎不简单啊。”温慎言说到。
贤仁平静的说,“那又如何。”
“儿臣只是担心,若她真对那个奴才有情,会不会违背母后的命令,不嫁入丞相府?”温慎言看了对方一眼 ,脸上露出伪善的神色,说道。
贤仁吹了吹杯中的茶,不以为然道,“不会的,她不敢。”
“就算本宫身边所有人都背叛于本宫,她长孙霏霏也绝不敢有此心,她可是本宫花数十年精心养出的利器,整个天盛就没有比她更完美的女人,他日哪怕本宫死了也要将她带入棺材。”
她十分的笃定……
“明明是有人搅局,你才会失了手,你为何要制止我同皇后娘娘说!”
回府后长孙霏霏气恼的对赤林说。
赤林言,“不论如何,败了就是败了,此罚我甘受。”
而且这样还能让太子出气,以后会少为难一点她,对他而言是件好事。
长孙霏霏叹了一气,拿起旁边的药,说,“我来给你上药吧。”
“郡主不可!”赤林当即慌忙拒绝。
“坐下,背过去,这是命令!”长孙霏霏却不容置疑的说到。
赤林只好转过了身去。
长孙霏霏在他身后坐下,伸手小心翼翼的脱下他满是血的衣衫,一道道瘆人的伤口映入眼帘,赤林僵硬的坐着,想回首看她却又不敢。
身后的她却早已湿润了眼眶,心疼无比的谨慎为他慢慢上药……
转眼冬宴将至,树木都笼罩在一片雪白之中,万里江山变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青石瓦片间挂上了一排排冰锥,正如十五所言,今年的冬日异常的冷。
十五跟随温玉言进宫赴宴,入宫前正巧遇见了刚车的司徒流萤,司徒流萤兴致冲冲的跑来。
她却意外看到,司徒流萤的腰间,竟挂着她曾送给温玉言的那个香包。
“这个香包……”十五忍不住道。
“香包?”司徒流萤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回,“这个啊,是我之前向小哭包讨要来的, 怎么样好看吧。”
“好看。”十五言,“但做工未免太过粗糙了些,有些配不上司徒小姐。”
“没有啊,做工挺好的。”司徒流萤爱不释手的说,“主要是我很喜欢它的味道。”
这时楚萧然走了过来,好笑道,“要寒暄怎么不去殿里,你三人不嫌冷吗?”
“也对,我们赶紧进去吧!”司徒流萤跟着楚萧然高兴的进入了宫中。
温玉言和十五随后也走了进去。
“十五。”温玉言忽问,“那个香包,你应该……不会介意我送给流萤吧?”
“当然不介意啊,一个香包罢了,司徒小姐喜欢,是我的荣幸。”十五轻描淡写道,扭头对他笑着,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勉强,她并不擅长女红的,熬夜做了那么久,最后却挂在了别人的身上,可她又能如何,总不能大闹一场吧,她连所有的失落都得小心的藏起来……
宴会上歌舞升平,比上一次更加热闹。
梅园的冬梅开了,温政良带着众人前去赏梅,今年的雪很大,红梅也更加娇艳,在寒风中傲然挺立,人们赞扬着这场大雪。
可望着这美不胜收的盛景,十五的心中却联想到的是,街上那些被冻死的漠北流民,对于他们而言这场大雪,便不是所谓的瑞雪了吧。
正当人们对梅花津津乐道之时,突然间冲出了一女子,手持匕首直攻向了司徒流萤,辛得十五眼疾手快,瞬间将司徒流萤推开,而司徒流萤却吓的昏了过去,楚萧然本欲接住司徒流萤,却被温玉言强行了一步。
侍卫上前将那人给缉拿住。
“流萤!”楚萧然将司徒流萤从温玉言怀中抢过,焦急的唤着她。
可司徒流萤却没有半点反应。
因为这件事,宫宴提前散了,温政良大发雷霆,将宫中侍卫好生整治了一顿。
回去的路上温玉言一直忧心忡忡,挂念着还未苏醒的司徒流萤,思来想去他扭头对十五说,“十五,你先回府,我去看看流萤,马车留给你。”
“不用了王爷,您还是驾车去吧,这样会快些,我自己慢慢走回去便好,反正我正好也想去采办些东西。”十五言。
温玉言一心牵挂着司徒流萤,也懒得细想,直接点了头,说,“那好吧。”
“嗯。”十五叫马夫停了车,然后掀开帘子,自己从车上走了下去。
目送温玉言离开后,她缓缓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左手,从袖中落下了一滴滴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