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任魏杉,更相信六扇门。
皇帝都发话了,黄敬再不要脸,也拉不下脸来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魏杉朝皇帝躬身行礼:“陛下,微臣根据在黄敬外宅暗格发现的账册,证明他在皇家寺庙修缮、漕运疏通,乃至宗庙修缮的原料采买中放水,强迫工部官员从他制定的商铺购买,从中获取了巨额贿赂。”
“黄大人吏部、户部这几年,利用职务之便坐尽了坏事,还打着赖太师的名头到处坑蒙拐骗、欺男霸女、圈占良田,甚至还把陛下最喜欢的温泉皇庄据为己有。”
黄敬简直贪心不足蛇吞象,他连皇帝的产业也敢动,反了他了!
季灏脸色阴沉。
魏杉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继续添油加醋:“最可气的是,黄敬做这些事的时候打的是赖太师的旗号。不知道的还以为赖太师目无君上、横行无度!黄敬罪大恶极、其心可诛!不严惩不足以正纲纪律、平民愤!”
说完,他双手捧起奏折。
齐贵接了季灏的眼色,接过奏折。
只随便看了几眼,季灏就看到了不止一处皇庄的名字,顿时怒从心头起:“黄敬,你把朕的私产揣进兜里,你一个户部侍郎敢替朕当家,吃了豹子胆了!”
“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啊!”黄敬跪在地上哭天抢地,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赖洪海。
他死到临头了,还在挣扎,季灏便让齐贵把奏折转给赖洪海。
赖洪海只当魏杉邀功心切,故意拉他下水。
却不想,奏折把黄敬打着赖洪海旗号做的龌龊事,桩桩件件写的清清楚楚。
其中有好几桩,赖洪海以为是来赖玺做的好事,便让人悄悄摆平了。
可谁成想,那些难以启齿的腌臜事居然是黄敬做的,亏他把黄敬当心腹,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赖洪海朝季灏一拱手:“黄敬徇私舞弊、贪赃枉法、目无君上,必须严惩,恳请陛下下旨!”
季灏在气头上不假,可说到底,黄敬都跟赖洪海沾亲带故,直接处置了真的好吗?
他稍一犹豫,便听魏杉朗声道:“根据账册,黄敬藏匿的赃银不下五千万两。如果算上其他不法收入和古玩字画,少说有八千万两。”
“近几年,水旱灾害频发,民不聊生,大昌屡屡来犯,黄敬却肆无忌惮的敛财,其心何其毒也!”
季灏爱钱如命,上次他吃下了萧宸的小金库,眼睛都不带眨的。
听说黄静这么有钱,他能不动心?
季灏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但他心思被拿捏得死死的,连表情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不,他正如魏杉期待的那样,双眼放光,好像看到了金山银山!
可为了做做样子,季灏迅速换上一张愤怒脸:“夺去黄敬官职,贬为庶民,大理寺处置。 一应财产全部充公,府上男丁流放巴蜀,女眷没如奴籍!”
“陛下明察秋毫、英明神武!” 魏杉一躬到地。
当然,他也狠狠心疼了几千万两银子,要是那些银子又被季灏强占,整垮黄敬有什么意义?
可他又一转念,整垮的黄敬的根本目的是救出张韬。
“启禀陛下,黄敬是皇家寺庙工程贪污款项的受益人和幕后主谋,该案与张韬大人无关,还请陛下还张大人清白!”
闻言,季灏恍觉魏杉醉翁之意不在酒,可他什么时候变成房钦那伙的了?
皇帝的沉默让黄敬看到了起死回生的希望,他用双膝当脚,往前狗爬了几步,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