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杉更加火大:“他们污蔑张大人贪墨,而根据账册,是黄敬贪了那笔银子。这两个案子本就是一件事!”
“今天要不是为了保住张大人,你连现在的局面都没有,搞不好还回落个诬告大臣的罪名!”邹展暗忖他比自己还轴,果然只适合查案子、不适合搞政治。
魏杉皱了皱眉,脸色更难看了。
邹展说的对,要不是房钦一党替张韬喊冤求情,皇帝也不会为了安抚两党,而每一遍都给个甜枣。
而他侥幸逃过一劫,但也彻底开罪了赖洪海,更让季灏把他化为房钦一党。
这些年,他只问案子、不站队,因为一个黄敬全毁了!
魏杉最后叹了口气:“事已至此,我做了该做的,其他的随缘吧!”
可邹展知道他不是认命的人,遇到了挫折总要颓两天,等有了新案子他又会生龙活虎了!
得到消息,季临风表示心情很美丽,让人把午饭摆在了萧墨寻屋里。
“我让人给你找了些残局的棋谱。你要是想解闷就看看这些话本子。”季临风指指小桌上的两摞书本。
萧墨寻随手拿起最上头的话本翻看,顿时目光一窒。
张生看着绣着鸳鸯戏水肚兜,不由双眼发直,好似已经看到了布料后面的风景。而身下的美人脸色潮红,双眸湿漉漉的……
“这些都是我平时拿来解闷的,你要是觉得有趣,我就让人再去弄些最新的来。听说,最近出了丹青小画册,有各朝各代的演义本子,还有灵异志怪和谈情说爱的。”
“据说,有些本子画工很不错,似乎是落榜的举子为了谋生画的。要不是刻板太费劲,画册的花样还能多些。”
季临风一高兴就话密,要是不理他,他自己能说大半天呢!
“为什么落榜的举子不回乡,要做画册、刻板这种营生?”在大昌,即便举子落榜朝廷也会发放路费。
季临风却见怪不怪了:“每三年一次的科举就是走过场,最上等的考生有人代考,少次一点的带着小抄进贡院,最次的凭本事考试,只能名落孙山。”
“苦读十几年却换不来功名,中举的反而是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草包,心灰意懒是必然的。与其死读书,倒不如做些营生养家糊口、娶妻生子。朝堂进不去,凭学识总能混碗饭吃。”
“所以,每次科考结束,就有大批落榜举子在帝都谋生。写话本的、写杂剧的、去有钱人家做教书先生的,今年又闹出了画丹青画册的行当。真不知道三年以后,还能冒出什么新鲜的职业。”
季临风把这当笑话,萧墨寻的瞳色却越发幽深。
“要是三年后,大昭没了呢?”他直直的盯着季临风。
他深沉的眼色像一个吸力巨大的漩涡,看久了会被吸进去。
季临风忙错开视线,表面上却依旧一脸玩世不恭:“大昭没了就没了,把季灏、赖洪海一并带走就行。”
他话音未落,便被萧墨寻掐住手腕:“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真到了那一天,我会提着季灏的脑袋开城投降。”季临风的声音只有他俩能听到,但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
萧墨寻眼中泛起一抹玩味:“把大昭的弱点故意告诉我,你是有多不想当这个王爷了?”
他稍一用力,两人的距离被迅速拉近。
而季临风垂下眼睑,卷翘浓密的睫毛遮住双眸,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透过他的睫毛,萧墨寻看到他鼻尖下面朱红色的唇抿了抿,他不由喉头一紧。
一时间,他有些心猿意马。
不过须臾,他的思绪就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