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别人,早就抻长脖子等候房钦的人上门了!
而季临风只当做了应该做的事,没了心事一口气睡到黄昏时分。
看看天色,他恍觉自己睡了这么久。
鼻端传来浓烈的药味,耳畔传来两个人的对话。
“侧妃,上次剔骨疗伤伤口已经痊愈,但您毒发的越来越频繁,还是要尽快想办法。毕竟,在下学识浅薄,怕压制不住毒性。”
是孟孑的声音。
季临风攥紧被褥,心里七上八下的。
最近孟孑没来禀报,他还以为萧墨寻情况稳定。想不到,竟是越来越严重了。
孟孑居然替萧墨寻隐瞒病情,他到底是谁家的府医!
“无妨,你只管做你的。”萧墨寻嗓音低哑,似乎在竭力忍耐。
季临风死忍着不许自己睁眼。
萧墨寻那么骄傲的人,被他撞破毒发的狼狈、痛苦,不如直接杀了他!
如果孟孑因为这个而替他隐瞒,倒也有情可原。
得让凌屹催促解毒的大夫加快行程了!
季临风专心装睡,装着装着真就又睡了过去。
他以为自己做的很好,殊不知萧墨寻早就发觉他呼吸的差别。
只是,他没想到季临风又睡了!
季临风没心没肺到这种地步,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田富见季临风睡得深沉,不敢吵醒他,便跟吉祥轻手轻脚的给他宽衣解带,安置妥当便悄无声的走了。
是夜,是季临风近期睡得最深沉的一夜。
赖洪海的府上却气氛凝重。
黄敬的所作所为,赖洪海门清,他不闻不问是因为对他没有实质性的影响。
何况,黄敬不择手段、毫无下限,是赖洪海不可多得的一把刀。
本来刀刃卷了,刀废了就废了,这种工具人多的是。
但黄敬落马救下了张韬,还让魏杉倒向了房钦。
在户部、大理寺和工部接连失利,让赖洪海有了危机感。
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阴暗的角落盯着他,专门打他的痛脚,让他不得安宁。
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必须弄死这双眼睛的主人!
“大人,据刑部大佬的门卫说,张韬被捕当晚有人探望过他。那人捂得很严实,门卫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他很瘦,是个驼背。”
皮淳话音未落,赖洪海就把钧瓷茶盏摔得粉碎。
他瘦削的脸颊因为吃惊而凹陷,显得他的大眼睛更加突出,好像随时会从眼眶里掉出来。
“跟了我十几年还没长进。那人摆明不想被认出来,才会装驼背!”要不是他忠心耿耿,凭他的蠢劲儿,早死八百回了!
皮淳噎了噎,只好硬着头皮挽尊:“黄敬藏银子的宅子早就被魏杉盯上了。之前,他想租黄敬的宅子拘押萧宸,但替黄敬看房子的人态度蛮横,这才引起了魏杉的关注。”
“原本那座宅子灯下黑,最不容易被发现。而魏杉向来只问是非,不论人情。这次他没把萧宸直接关进大理寺牢房,还花钱另外租宅子羁押,怎么看都不像他的做派。”
“您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提到黄敬的宅子,魏杉租房子是借口,实则是为了打探虚实呢?”
闻言,赖洪海皱了皱眉。
皮淳暗暗松了口气,终于蒙对了一次,不容易啊!
而少顷,他的心态就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