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母接过何姗递来的纸巾偷偷抹着眼泪,却是含笑:“真会说话。我是高兴,昨天还觉得她是个小孩子,今天带你回家,我才意识到她才是大姑娘了,搁往常早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我19岁就跟着你叔叔,这一转眼姑娘都这么大了,真是恍如隔世。”
何姗也抿唇闪动着泪花,紧紧抱着何母,鼻翼微微抽动着涩笑:“我妈挺感性的人,这么多年来一直为家操劳,从来没让老爸担心过,自从生病以后,也不想再憋到家里,才下海经商,所幸也是找到了人生的新方向。”
“嗨,你说我俩这是干嘛呀,人家小陈第一次来家里咱们哭哭啼啼的多不像话。”何母笑逐颜开给何姗擦着泪水,“所以啊小陈,以后无论是对姗姗,还是对自己的母亲都要尽心尽力,这才是男子汉的担当。”
“我受教了,阿姨!”
“这喜庆日子,怎么看到两个哭泣的小家伙。”随和却威严十足的声音从合上门的同时传来。
我赶忙起身,看到穿着灰色羽绒服的偏头分男人出现在视野,他把公文包放在酒柜,低头换着鞋子,这才提着一篮子的菜在手心扬了扬,沉稳正派的脸庞洋溢着乐不可支的笑容。
“叔叔好!”我三步并两步冲过去,赶忙递了烟。
男人深邃的眼睛锐利有神,仿佛那一眼便能将我看穿,我第一次和上位者对视,接触的瞬间就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可我定了定神努力迎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直到他微微点头,又对着何姗母女转瞬一笑,像是孩子般的调皮:“小陈来了,你俩得让我破个戒吧。”他把大苏烟在手心里晃了晃。
“我什么都没看见啊。”何姗嬉皮笑脸扑到何母怀里,何母也温柔地给何姗理顺鬓发,这才打趣说:“那你可得感谢小陈,满足了你克制许久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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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做了搭桥手术,人家母女不让啊。”何荆山挑着眉,话语略略调皮。
“是我考虑不周了”我也赶紧打趣说,“那不能让叔叔犯错误,不然得受批评了。”
我嘴上这么说,可还是打着火递过去,他忙凑过来点上,又轻轻拍了拍我的手,“反正没少批斗我,不差这一次。”
我特别喜欢她家的氛围,原本紧张不安的情绪也慢慢淡化,也许只有这样的家庭才能衍生出如此的可人。
何荆山回到家里完全是家居男人风采,嘴里没有半句官话至少对我很平和。何母崔霜也是没有架子,这和曹春晓给我的描述,以及薛灵子的无端猜测完全不同。
抽了两口烟何荆山还时刻关注妻女的情绪,要见何姗嘟着嘴有些不愿意,他也笑呵呵掐了烟,对我摆摆手,“走,给我去打下手!”
他拎着菜进了厨房,我还没完全适应过来节奏,只见他苦着脸说,“她妈很喜欢吃我做的菜,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家里的掌勺了,其实她做的饭味如嚼蜡,你还得装作很开怀地像是品鉴国宴佳肴般。与其受罪,倒不如让她母女家能吃的开心。”
“没想到叔叔竟然对厨艺这么有研究,都说会做饭的男人最帅了,其实不瞒叔叔我是真的不会做饭,倒很想向您请教请教,以后也能让姗姗饱了口福。”
我这话说得轻松,可目的性还是太强,何荆山系围裙的手停顿了下,淡笑着说:“你若真是想学,以后有机会了我可以教你。”
以后有机会了。
也许两年前听到这句话会喜出望外,可如今这个阅读理解我还是可以领会意思的,这是句模棱两可的话。
我听完忐忑不安,洗着青菜和肉制品时,也有些心不在焉。
何荆山已经系上围裙,动手的姿态看起来是个高手,他边忙边说:“男人啊,要学会做饭,这是一项重要的生存技能,听小姗说自从你从事了编剧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只能吃泡面填饱肚子。虽说你们年轻人都是吃苦的年纪,但是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我当时追你阿姨的时候,就是靠的一手好菜。如果不是走上政途啊,我还真想开个小饭馆做个厨师挺好。”
我只得跟着笑,“其实这种爱好恰恰能修身养性,叔叔日常肯定也很喜欢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都是瞎鼓捣。”他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开始炒菜,期间还告诉我怎么掌握火候,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我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插嘴问一些问题,比如毛氏红烧肉该怎么控料、竹笋炒肉该怎么放几遍水,都是些简单的问题,他也乐此不彼地讲解。
忙活了好一会,六菜一汤很是齐毕。
何姗也凑来帮忙收拾,边给我挤眉弄眼,我也含笑回应。
“家宴无酒可不欢,咱们喝洋酒,羡慕羡慕你叔叔。”何母笑着给我倒上,我想要起身推辞,何姗则示意我说:“今天也破了例,难得爸妈都高兴。”
何荆山看了眼路易十四,啧啧着嘴:“我可不羡慕,这美中不足就是喝洋酒没有做西餐牛排。”
“那你做去。”何母朝着他发号施令,可语气里尽是撒娇。
“不用麻烦的,这丰盛菜肴就够多了阿姨。”
我起身说着,何荆山也挠着头,“留到下次,敢情一次把好吃的都做完了,以后不让人家小陈来家里了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