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书院在内城景苑街。
书院从大乾王朝开国至今三百年,共出过两位宰辅。
此时,有三名捕快沿着景苑街走向黄鹤书院。
他们今日是来拿李小闲。
虽然李小闲没被发配,不过贬为贱民,户部会责令衙门给贱民“上户口”,脸上刺字,然后像物品一般拍卖。
但是小小的捕快即使带着缉拿文书,也不敢直接到黄鹤书院拿人,唯有在大门外等着。
就在书院大门里头的走廊上,李小闲正在极力扭转着自己的命运。
……
“念来给本少听听。”陆子期狐疑的上下打量着李小闲。
这扫地的若都能作诗,那本少爷真如父亲说的读书读到狗身上去了。
李小闲微微一笑,轻声念到:
“一片二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总不见。”
李小闲原原本本的将前世郑板桥的《咏雪》念给陆子期听。
这是郑板桥穷困潦倒暂住焦山别峰庵时,遇到一群读书人正在赏雪吟诗。
他们见郑板桥身着粗布衣,以为他不懂作诗,便故意为难。哪知郑板桥不慌不忙、不动声色的就吟出了这首意境独特的诗作。
李小闲刚开始念的时候,陆子期简直是气乐了。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这是哪门子的诗?你姥姥的是拿本少消遣吗?
但是当李小闲将最后一句飞入梅花总不见念出来之时,陆子期猛地宛如置身于大雪纷飞当中,仿佛看见了大雪下傲立的梅花。
陆子期看李小闲的眼神变了。
“陆少,如何?”
李小闲一副舔狗脸。他特地挑选这一首,原因无他,就怕陆子期这猪脑记不住。
“还行。不过这首诗谁作来着?”陆子期语气变温和了。
“当然是你陆少爷,与我何干。”李小闲添了下嘴,摊手道。
“不错,以后你就是本少爷的人了。”
陆子期伸出胖手,拍了拍李小闲的肩膀,然后摇头晃脑念着诗,转身朝着书院里头走去。
望着胖子的背影,李小闲暗松一口气。
接下来,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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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跟着胖子回少尹府,见到后者的父亲,才有可能推翻饷银案。
“李小闲!再不滚,别怪我把你扔出去!”
正想着呢,书院的杂役管事找到了这里,远远的就喊道。
“书院待不下去了,可是一旦离开书院,就要被抓去刺字……”
李小闲心一凉。
大乾王朝的贱民没有户籍,脸上还要刺字,世代为娼为奴,永世不得翻身。
读书人的书院又怎么能容下一个贱籍。
如果此案不推翻,不为大伯洗刷清白,李小闲这种贱民将世代为奴,哪怕被人打死也是白死,官府都不带问的……
也是这个原因,前身才会绝望的自杀。
“管事先生,你打死我吧。”
李小闲故意用憋屈的语气大声道。
若是现在被赶出书院,又能去哪里?
如果书院门口有捕快正在等自己这个贱民,那么肯定会在脸上刺下贱民的烙印。
不过只要在黄鹤书院,暂时是安全的,普通的衙门不敢到书院拿人。
“干什么?”
没走远的陆子期听到李小闲憋屈的声音,连忙走回来,望了眼穿灰袍子的中年管事,指着他,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