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下来,水如烟也不知道射杀了多少行尸,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也不知道水云飘是怎么撑过来的。
一大早,水离与水云飘便起床,要和水如烟换防,水如烟知道她是心疼自己,但现在不是娇气的时候,水如烟将银甲换给了姐姐,正好指挥军士制作竹箭的陈老头,上前给他做帮手。
水云飘睡了几个时辰,精神好了很多,随便吃了些玉米饼,便站上了关隘的墙头,水离已经在安排军士用长长的竹竿绑上镰刀,将插在墙下的行尸割断脖子,看着一颗颗头颅滚进小河,任谁的心情也好不起来。
但忽然间,水云飘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光头的小和尚,肩上扛着一杆鎏金铜棍,正从北面快步而来。不是烈阳还有谁来?
虽然烈阳武艺之高已达到水云飘可能今生今世都达不到的境界,但毕竟他孤身一人,若是被数不清的行尸围攻,谁能保证万无一失,但远远看他神色自然,水云飘总算放下心来。
水云飘命人打开寨门,水离亲自出去把烈阳迎了进来,烈阳将铜棍往地上一杵,接过水云飘递给他的装水的葫芦,好好喝了几大口,又把剩余的水全倒在头上,才轻轻甩了甩头上的水珠,感觉精神恢复了很多。
不等水云飘问,烈阳已经道:“关隘的北面道流波之间,再也没有一个有活人的村子了,好在沿海的一些村子,已经在我的劝说下,坐船逃向鱼祥了,应该无碍了。”
顿了顿烈阳接着道:“这些行尸恶鬼的源头确实是楚国,我游过洛江到了对岸,楚国更惨,恐怕恶鬼已经蔓延向整个南楚,除了这些,我还发现一些奇怪的事,在楚国,很多行尸都在向南楚的都城荣昌城行进,我怀疑是有某种力量在召唤它们,也许哪里就是此次大劫真正的罪魁祸首!”
水离与水云飘一愣,她之前还怀疑是南楚王捣鼓出来的灾难,以报久攻流波不下之仇,谁知道是这么个结果。
烈阳接着道:“流波已经支撑不下去多长时间了,城里开始缺粮了,我怕再不解围,流波不攻自破了!”
水云飘眉头紧皱,她当然知道流波现在就如一座孤岛,里面却住满了人,守不住多久就会缺粮,缺粮就会导致动乱,本来若有洛英的援军,加上水云飘带兵夹击,是完全可以解流波之围的,可现在,逐海自保都很困难。
烈阳道:“为了流波的百姓,还是请二叔考虑出兵,烈阳当做先锋!”
水离有些发愁,毕竟北关的这七八千逐海军不是完全听自己的,褚达完全没有救流波的心思,只想着保住逐海比什么都重要。
这时,一人走上前来,水离抬眼一看,是星辉军的统领尹连,尹连道:“在下尹连,从兑雪而来,就是因为唇亡齿寒之事也,逐海若有失,则更从、兑雪危也,故带兵前来援助,同样,若流波失,逐海危也,连一渔民都懂的道理,大掌柜能不懂么?”
水离被问的一顿,心想确实,为了守住逐海,星辉城本是匪寇反贼,都知道派遣军士前来相助,那流波与逐海乃是兄弟城邦,他还不敢去援助,岂不是连反贼都不如。
也不管褚达什么意思,水离牙一咬,心一横,两掌一拍道:“尹统领说的对!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逐海军怎能不懂,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现在在北关,就是老夫决断,不能让流波崩溃!云儿,立刻点五千军,准备妥当,明日一早,老夫亲自领军与烈阳一起前去解救流波!”
尹连赞道:“大掌柜好气魄,星辉城自当派一军随大掌柜前去!其他人继续驻守北关以防不测!”
水离与水云飘听了甚是感动,水离道:“只是还需去逐海催压粮草……”
尹连拍着胸脯道:“交给尹连即可,星辉军行军迅捷,大掌柜只要给连通关信件,连自当将粮草从逐海运至大掌柜的营中!”
水离连道:“还是尹统领仗义,老夫在此谢过了!”
拿定了主意,水离立刻安排下去,次日一早,水离、水云飘姐妹领五千逐海军、王季领一千五百星辉军,便向流波开拔,留了三千逐海军继续驻守北关,而尹连则拿着水离的信物,带着一千五百星辉军向逐海而去。
只是谁都没看到,尹连的眼神里,那一抹贪婪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