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出发前小姐早已准备好了!
红豆、绿豆吓坏了,但见小姐如此坚决,却不敢多说什么了。只得咬牙换了衣服,随小姐走出车辇。
跟在赤焰冰心身后,红豆、绿豆走路都别扭,进这样的地方,就像步步踩在小便上,神经也绷得紧紧的。
“唉哟……哪家的公子哥儿,这般俊俏!”
远远的,老鸨已迎了上来。
她当然知道赤焰冰心的身份,收了赤焰欢的钱,就得陪人家把戏演下去。而且这事儿,还得她亲自出马才能拿稳火候。一个能在赤焰府折腾出动静的小丫头,怎么说也不会是什么好对付的善茬。
“三位公子面生,”老鸨眼神飘忽,“似乎是头一回光顾红袖啊。”
赤焰冰心塞把银钱说:“老鸨姐好眼光,不过本公子今儿不是来光顾的,而是来找人的。”
“找人?”老鸨脸色一喜道,“原来有老相好啊,公子是找哪位姑娘?”
“不找姑娘,这回是找男子。”
“那公子就走错地方了,”老鸨说,“这红袖招姑娘多的是,却没有什么男子啊。”
“老鸨姐可否通融一下?”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早些时候,赤焰府欢公子找爹,就给我哄走了。”
“这么说,”赤焰冰心笑道,“老鸨姐似乎知道我是谁了?”
“公子面生,老身还真猜不出公子身份,”老鸨说,“不过公子放心,在这红袖招只管快活,是从不问出处的。若是公子要找男子,那就请回吧,若是找姑娘,老身定给你安排最好的。”
赤焰冰心已开明白套路,于是对老鸨说:“好,那今儿个本公子就来享乐一番。”
老鸨不由一愣,这似乎不在剧情之中啊。按之前与赤焰欢的约定,将她轰出去,然后在大门口再与她撞见,那便结束了。
此刻赤焰欢正带着一群好事的公子,在大门口守株待兔呢。
哪知赤焰冰心居然要“享乐一番”,老鸨只有接待了。
“公子果然洒脱,那就请老身前往雅室。”
雅室果然气派,赤焰冰心随意入座,拿出一大包银钱便问:“老鸨姐,都说红袖招姑娘绝佳,服务周道,有些节目尽管上吧。”
“好说,好说,那今儿就让公子一饱眼福。”
老鸨拍拍手掌,就见五个女子衣袂飘飘,欣然而入。或抱琵琶,或吹玉笛,或弹素琴。而身着紫袍的二人,身材修长,联袂舞蹈。舞蹈风骚绝伦,多为不雅俗态,若勾魂艳鬼。
红豆、绿豆坐于小姐身旁,羞得遮脸低头。
原以为赤焰冰心定然遮脸惊叫,哪知她看得津津有味,甚是销魂的样子。
“妙!妙!”赤焰冰心欣然欣赏,不时呡上一口小酒,或摘上一枚葡萄瓜果,送入嘴中。
赤焰还在大门口守了半天,兔子却始终没来撞木桩。于是进了红袖招寻人。
雅室外,赤焰欢正要入内,当众取笑一番,却见赤焰冰心拍手称妙,不由驻足细思:这小妮子唱的是哪一处,怎么毫不矜持?
这太超乎的想象了!别说她一个冰清玉洁的千金小姐,就是当初自己头一回来此地,那也是被这些舞女的气场给镇压了。
赤焰冰心越是镇定自若,赤焰欢越不敢入内。
此处必有妖,看来她一定是觉察出自己布的局,想要自己露陷儿。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在赤焰冰心面前,他早已没有了自信,人一旦失去了自信,就会变得疑神疑鬼。
就在他思量之时,老鸨儿已抽身走了出来。
“欢公子,”老鸨有些吃惊地望着站在门前思考人生的赤焰欢说,“人我是拖住了,你怎么还不进去呀,这戏老身都不知道该怎么唱了。”
进去?看来,断然不能进去了。
如今的赤焰冰心,比入府时更加难缠了。她能如此气定神闲,定然有十足把握对付自己。连老娘都屡次栽在她手里,还是小心为妙,段然不可轻敌。
“老鸨姐,还请借一步说话。”
“呃?……”老鸨有些疑惑。
二人走绕过阁楼,来到亭院,赤焰欢这才小声说:“看来,得变招了。”
赤焰欢在老鸨耳边嘀咕一阵。
老鸨露出惊恐的神色说:“老身早已知道,这赤焰冰心小姐是家主心肝宝贝,若是家主迁怒,只怕这红袖招也会毁于一旦。”
“又不是要为难她,是自己的选择,”赤焰欢说,“老鸨姐开门做生意,又怎么知道她女伴男装呢……”
“可行?”
“白银三百两。”
“太少了,”老鸨说,“这事儿还得老身亲自来做,其他姑娘没个轻重,要惹出麻烦那可就遭了……”
“老鸨姐,你就开个数吧。”
老鸨伸出了巴掌。
“中,五百两就五百两。”
“一千两。”
“这个……”赤焰欢一犹豫,便想通了,能让赤焰冰心栽跟头解恨,一千两也值了。“今夜便给老鸨姐送来。”
“跟欢公子交易就是爽快,不过,出了事可别出卖老身。”
“看老鸨姐说的,”赤焰欢说,“红袖招可是温柔乡,得罪了老鸨姐,不就没快活处了!”